第97章你就是他的信念

那天程方海来接程楼。

在他走之前，张听寒找他说话。

但无论张听寒说什么，都投入深不见底的悬崖里一样，没有丝毫回响。

直到听到“绿色头绳”这四个字，他才看到，程楼有了反应。

他望向程楼，看着他眼底，像是地基被毁的大厦，岌岌可危。

“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太着急了，我明明应该想到，秦姨刚走，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崩溃？”

苏锦休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继续听着。

“他再问我的时候，我给搪塞过去了。”

“直到现在，我都没敢再提。”

苏锦休低头沉默。

咖啡冰凉，她握着杯壁的手心冷得几乎没了知觉。

苏锦休嗓子干的厉害，她抿了口咖啡，抬眼说：“这件事，我也不能轻易说什么。”

“这样吧，我去问咨询师，有机会的话，我告诉你。”

张听寒点头：“好。”

苏锦休又喝一口咖啡，说：“不要急，这件事先别告诉程楼。”

张听寒：“嗯。”

张听寒走后，苏锦休一个人坐了很久。

这个时候，她才更加意识到。

哪怕她再朝前走，也还是会害怕。

害怕这么久的努力一朝崩塌，两人再次回到之前思而不得见的境地。

她又想起张听寒说的话。

“我其实问过我爸，但他觉得可以一直瞒着我哥，他说不让他知道，也未必是个坏事。”

“但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知道他一直因为秦姨的事挣扎难过。”

“我觉得应该让他知道。”

苏锦休松下绷紧的脊背，慢慢靠在椅背上。

在听张听寒讲完之后，她也有自私的想过。

要不要就这么瞒着他。

程楼现在越来越稳定，如果不说的话，他会慢慢好起来。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

她不大想说，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问黄轻竹的意见。

“他母亲的遗物？”

苏锦休：“对，我怕他会被刺激，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他。”

咨询师：“这件事……我觉得可以告诉他了。”

“不过慎重起见，等过两天咨询的时候看看再说吧。”

苏锦休松了口气：“行。”

她缓了缓，听对面好像没音了，道：“那黄阿姨，我先挂了。”

黄轻竹：“锦休。”

苏锦休顿了顿，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

“嗯？”

黄轻竹：“当一个人有了信念的时候，他的潜力是无限的。现在，你就是支撑着他的信念。”

“对小楼多点信心，我相信他能撑过去的，别害怕。”

苏锦休一点点攥起拳头，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黄轻竹：“其他的，就等咨询的时候看吧，有什么事了记得再给我打电话。”

苏锦休：“好，谢谢黄阿姨。”

“没事。”

苏锦休放下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冰块融化，剩下的小半杯咖啡也没办法喝了。

杯壁上的水汽汇聚成滴，不堪重负的滑落在桌子上，积成水渍。

苏锦休的手机刚好扣在水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