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回(2)
于是在中午,陈柯一门心思把拨号盘慢慢回忆出来,然后描绘成了图纸。
拨号盘就是一个圆,内圈写上一到零十个数字。
“一”就是麦冲一次,“二”就是两次。以此类推,零就是十。
拿起话筒之后,话机内被压平的下磁片抬起,和上磁片接触。形成通电状态。
转动拨号盘,内部的齿轮带动一片绝缘子,也就是瓷片。它划断下磁片和上磁片的接触,产生麦冲信号。
拨号盘用发条控制。拨完之后回转复位,开始拨下一个号。
钟老三忍不住问道:“那怎么保证拨号盘转动的总时长是一样的呢?”
对于钟表匠来说,发条和擒纵机构是他们最熟悉,也是最感兴趣的领域。
陈柯笑了笑,说道:“这个不需要使用擒纵器,只用到离心器就可以了。”
说着拿出一个波浪鼓。
之后他将波浪鼓转了起来。摆槌来回摆动,敲得鼓面敲“咚咚”响。
钟老三很快就看明白:鼓转得慢,鼓槌摆动的幅度就小。转得越快,鼓槌摆动的幅度就越大!
他捶了一下巴掌:“原来是这样!”
陈柯也放下波浪鼓,笑道:“很简单吧?利用这个原理,齿轮轴加一圈摩擦棒,外面套上一个小圆筒。一号键只麦冲一下,回转的幅度要大,于是摩擦力就大,确保复位慢。零号键要麦冲十下,回转幅度要小,于是摩擦力最小,确保复位快。至于发条的精确度,这对老钟肯定不是问题吧?”
钟老三连连点头:“这个没问题!不说是我,钟表场里刚招募进来的新学徒都能做出这种发条。”
“那咱们就一起努力,把能做的东西先做来!”
“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陈柯每天都把大家叫到一起上课。
终于把拨号盘和交换机的原理和构造说清楚后,剩下的事情就是慢慢制图,然后研发生产了。
现在,腾越的生产分工已经更加细化。
一般的工艺架构自然是交给铁场车间,还有木场,瓷场,石料场,化工场他们一起配合完成。生产各种零件,材料。
涉及到精密仪器,仪表方面,就需要钟表场慢慢打磨加工完成了。比如拨号盘,纵横制指针,端口设备等等。
只是要生产这么多台电话,交换机,还要走线。这肯定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事情。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十接口交换机,也是匠人们很好的学习锻炼机会。
打这以后,精密加工车间的人经常会一起讨论电路图,显示出了激昂的学习热情。
“老陆,你看我这幅电路图连起来,哪个灯亮?”
“这个……一号灯亮。”
“那这样连呢?”
“嗯……二号灯亮!”
“那再这样连呢?”
“一二三都亮!”
“放屁,你这就短路了!”
“哈哈哈哈……”
开始接触到电的神奇之后,工匠们的学习热情那是水涨船高。
文明的发展只要作适当的引导,就能够有长足的进步。陈柯也能够肯定,中国人并不比外国人差。
铜和锌是中国人炼制的,玻璃是欧洲人发明的,橡胶是印第安人培育的。
没有这三样东西,工业不可能出现。
所以非把工业革命说成是某一国家,某一民族的荣誉,那就是虚无主义。
如此又过了十多天。
……
“郡主,交换机做出来了!”
钟老三他们没有真正学会电路的原理,但就像当初不理解蒸汽机的原理一样。
照着陈柯的图纸精雕细琢,居然把最基础的交换机给捣鼓出来了。
陈柯看时,竟然还是十九连线的高级设备!
拿着面前的小盒子,他都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感觉了:“我说老表,你们也太厉害了一点。这真的能用?”
钟老三保证道:“我们已经试过了,剩下的十九台话机现在都在其他的官坊呢!郡主可以拨号试试。”
陈柯也点了点头,拿起话筒。之后按照钟老三贴在墙上的号码,先拨通了隔壁铁器坊的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是“一一二”。
很快,听筒里一阵响动,孙兴成的声音传了出来:“您好,这里是腾越铁匠坊。请问找谁?”
“孙长老,是我啊!我是陈柯!”陈柯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连忙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