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男配
面首男配
这次,见面的地点在城外一个湖边,施琅被五人前后左右“护着”,一路送到了湖边凉亭里。
亭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畜着北齐文人都喜欢的美髯,据说流行始于北齐第一宰相施峥如,容貌虽然年过不惑依旧儒雅俊朗,是施琅这样的男子都忍不住赞叹的俊朗。
亭子的石桌上摆着一个香炉,燃的香清爽怡人,是施琅第一次闻到,仿佛是草木兰草香,闻着就感觉符合君子气质。
桌上还摆着一壶茶,两盏茶杯,一只空的,一只半满,施琅视线落下时,它的主人正好伸手过来,刚握住茶杯,便停下了。
“来了?”
施琅三两步走进凉亭,站到他的正对面对着他上下打量:“是你一直想见我?”
中年男人的视线却落在他的腰间,擡手:“把这枚印鉴给我看看。”
说话自然而然带着命令,是上位者习惯了的口气。
施琅捂住印鉴:“你到底是谁?真是我娘朋友。”
“是,你娘姓郑,闺名有个婉字,可是?”
施琅神色越发狐疑:“那你又是谁?”
“故人而已,看到你疑似与故人有关,便叫出来见一见。”他伸手指向对面的座位,“坐。”
施琅缓缓坐下,盯着他的眼睛,将信将疑地试探:“你知道这枚印鉴?”
“知道。这是——”
话未说完,立刻被施琅夺了话音,说出一句:“这是我爹的印鉴,你知道他在哪?”
男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看着他不言语。
施琅也紧紧盯着他:“我就是来找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的,你告诉我,他在哪!”
对面的男人沉默很久,胸口的气息缓缓沉下,他低沉着声音说:“你多大年纪,哪一年生辰?”
施琅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目光一瞬不离他。
又是一阵沉默。
按照时间算,确实是他在南越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
“印鉴给我。”
施琅不给:“你连名姓都不肯透露,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都说我娘已经死了,你找我有什么好叙旧的?说吧,到底什么目的。”
男人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只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我和你娘曾是旧识,这几日看你四处招摇,便想与你见一面。”
施琅对那杯茶视若无睹,只防备地看着他。
男人也不在意,收回手只自己品茗看景,一派儒雅高洁之气,好一会儿后,才回归正题。
“郑家在南越是富户,虽然从商,却是数一数二的商人,你从小必然锦衣玉食,见过许多世面。”
“那是自然,我郑家要什么没有?”施琅得意妆。
男人却突然冷了脸:“那你还被公主府的锦绣富贵所惑,去做不堪入目的面首!对得起你娘吗?”
施琅的脸刷地拉下来:“你懂什么?我与公主是真心喜欢彼此,是为了彼此的情。我娘只会懂我,不像你这种老头,满心眼都是算计!”
这是原主前世说过的话,只不过后半句是他加进去骂这个臭老头的。
他倒要看看,这辈子,他提前说出自己是他的儿子,施峥如这个老东西是不是还是不认他,还是和前世一样的态度。
前世,他戳破原主的美梦,却不提一句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后来原主发现后,只觉得世事弄人,他原来和自己的生父曾那么近。
到底是世事弄人,还是人有心为之呢?
施琅挑眉,盯着施峥如。
施峥如依旧稳如泰山,好像施琅这样的挑衅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小孩胡闹不值一提而已。
他问施琅:“真心喜欢?你可知自己长得像谁?”
施琅呵呵:“像我爹啊,我娘我舅舅我外祖父母,甚至我娘身边的婢女,人人都这么说。”
施峥如噎住。
施琅却反而提起兴趣,凑近了催他继续:“然后呢?我像我爹,怎么了?”
施峥如:“……长公主驸马,与你有六分相似,昌阳公主曾心悦于他,只是阴差阳错没能成婚。她现在养着你,到底是你所谓的真心,还是你像那个人呢?”
施琅却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似的,反而问:“为什么他们没在一起,那个大驸马不喜欢昌阳?”
他自然地唤着昌阳,好像真夫妻似的亲密。
施峥如微不可见地蹙眉,决定用事实打醒他:“曾互相喜欢,但圣旨赐婚不可违,如今长公主夫妻已琴瑟和鸣,昌阳公主却还沉浸过去,寻遍了各色与那位驸马相似的男子,养在身边,日日寻欢。你是其中长得最像的,你不知实情,还以面首为荣,四处招摇惹人耻笑。你娘九泉之下见了,还能安宁?”
施琅擡起一只手挡住:“等会儿!”
施峥如后续的管教之言被他堵住。
“说八卦就说八卦,扯我娘干什么?你还自称是她故人,有你这么打扰亡人的吗?”
反被教训的施峥如:“……”
施琅说完,脸上露出一份决心:“原来公主从前受过情伤,怪不得我总见她时不时心情郁郁。”他握拳,“没关系,我肯定比那个有妇之夫年轻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