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男配
面首男配
前世的原主从没接触过公主府的其他男人。
或者说,公主府的这些人本就彼此不甚熟悉,各过各的。他们相处冷淡,但没有大仇,只有昌阳把人聚在一起时,才会一起吟诗作画、谈笑闲聊。
原主自然没有参与过,他一来,这些活动就再也没有了,这些人也几乎不被公主召见。
施琅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不到他还是妲己似的角色呢。
樊辉这个主动靠近的人,面对施琅却比施琅还要紧张局促。他又不好意思地作了一个揖:“打扰施兄,我……我看景忘了路,一路走到了这里。”
施琅和善地笑,当即说:“没事,我也只是赏景人而已。”
樊辉放松了一些,试探地看过来,触到施琅大方的回视又赶紧垂下眼。
施琅好笑:“樊公子为何这样看我。”
樊辉尴尬地笑笑:“府上都说,公主新带来一位受伤的小兄弟,我……有些好奇。”
施琅大方地走过去,与他并肩一块往前走,自然闲聊起来。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历,又问樊辉是哪里人,怎么来的公主府。
樊辉的身份有些让施琅意外,他真是一位读书人,而且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三年前,樊辉中了举人,满怀抱负进京赶考,住在京都的客栈,每日不是温书便是与新认识的朋友交流切磋。
樊辉的学识很不错,渐渐在一圈学子之间崭露头角,也多了很多朋友。那时候他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一身书生意气,与朋友们谈起政论也总是锐意进取,不懂遮掩。
殊不知,你以为一句简单的讨论,可能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进考场那天,樊辉遭人陷害,身上被查出夹带禁物,没走进考场的大门就被直接拖了下去,百口莫辩。
考生一旦被查出作弊,一生的前途就都毁了。樊辉出身贫寒,自己的前途没了不说,老家的一家子,缩衣节食供养他十几年的付出,也都付之东流。
他大受打击,神思恍惚地游荡在街头,又哭又笑,嘴里诵读着从小学到大的四书五经,人魔怔了,路人吓得避之不及。
樊辉不好意思地对施琅笑:“当时公主车马正好过来,我走到路中央,挡了公主的路。若按律例,我至少要被鞭二十。公主却没有追究,反而询问我出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不信樊辉没有夹带小抄,毕竟当场查出来的东西。公主只和他初次遇见,听完他的陈述却表示愿意信他,还答应帮他调查此事。
“查出真凶了吗?”
樊辉无奈地笑笑:“算吧,工部侍郎的幼子,一个纨绔,不快我反驳他爹的治水主张而报复我。那个纨绔被罚监禁,如今早出狱了,反倒是公主插手科举被文官弹劾,当时被攻击了很久。”
说到这,樊辉对公主依旧有愧疚之情。
“你的冤屈既然洗清了,为什么不继续考试当官?”
樊辉摇头:“我得罪的岂止是工部侍郎,工部的主张也是施相的主张,我当初看不明白,以为这只是一场讨论而已,各抒己见就事论事……经历这么多哪儿还会再天真?我对官场再无兴趣,反倒是公主这里,她从不干涉我喜好,府里有读不完的书籍,每月省下例银寄回家中,人生已无所求。”
施琅听得怪怪的,合着这位把这里当另一个上班的地方了?不过也是,一国公主罩着,生活无忧,兴趣爱好随便发展,还能照顾家小……躺平过得很好,还诈尸干什么?只是男子尤其是读书人,大多有做一番事业的志向,躺平也不是说躺就真的能躺的。
“你喜欢公主吗?”施琅直接问。
樊辉笑了一下:“公主是天上月,从不曾妄想。”
施琅凑过去,玩笑般打趣:“不妄想,就自己心里喜不喜欢,也不能说?”
樊辉退开一步:“不妄想,自然不能妄、想。”
施琅琢磨了一下,好像有些懂了,在樊辉心里,喜欢也是一种亵渎。
“怪不得你追不到公主。”
樊辉的脸已经有些发热:“南越的风俗如此开放吗?”
施琅:“你都做了公主面首了,还说我们开放?”我看你的思想更先进才对。
樊辉是个老实人,被他调侃得面红耳赤,就这样也不好意思反驳一句“彼此彼此”。
施琅伸手搭上樊辉的肩膀:“你认识其他公子吗?他们也都是公主救回来的?”
樊辉支支吾吾:“大约了解一些,有的是落难受了公主恩惠,有的……是买来的。”
“哪里买来的?”
“伎坊、戏班、贫苦人家都有……都是——大多是苦命人。”
施琅立刻听出来:“谁不是苦命人?”
樊辉已经非常尴尬了,他不擅长在背后议人长短,实在说不下去了,忙躲开施琅的手:“施兄日后慢慢就了解了,时间不早,樊某先回。”
施琅看着樊辉急急忙忙离开,笑了一声。
吴悠吴虑走过来,疑惑:“他到底是为什么来?”不像是找茬,也不像来打听,还没施琅反过来挖掘的信息多。
施琅说:“来看看。”
“看看?”
是啊,看看。自己不敢奢求的宝贝,本可以每天看一眼,就近陪伴着,现在突然来了一个人,一个月能带走宝贝二十几天,他越来越看不见,自然就有了忐忑与好奇。
但没有攻击性。
见过一次樊辉,施琅就有了去见其他人的理由,看上去,是他被打开了公主后院的大门,开始对其他“公子”们好奇。
他闲逛的范围扩大了,走得更远,于是偶遇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