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逝去同学(二)
解孤云提出了一个猜想:“晏导师和我说过,闫铻是从楼上掉了下来。但是,他的致命伤却显示他是被砍死的。如果你发现的这个是血迹,会不会是闫铻从楼上摔了下来,掉到了这里,一个人出来,把闫铻搞死了。然后,凶手可能发现薰衣草沾染上血迹了,把花都拔了,漏拔了一株。最后,凶手把闫铻分尸了,放到了三个盒子里。不过也可能有四个盒子,你开的那个`盲盒’里的头不是被掀了天灵盖嘛,第四个盒子里可能放着闫铻的脑子和生殖器。我之前说可能是激情杀人,现在想想,应该不是。毕竟你想想,既然是激情,就不会有预谋般地打碎监控。因为我们学校的监控死角多,所以个数也多。从凶手砸的监控的方位来看,凶手应该是去了一楼楼梯口,以一个刁钻的位置打碎了二楼转角的监控,以此类推,来到了四楼的某一个地点-不过警方应该也看出来了。如果我上述全部成立,那么——”解孤云抬起头,指向了心理辅导室的窗口,“凶手,就是在辅导室的窗边把闫铻推了下去!”
解野鹤从口袋里拿出了密封袋:“帮我们检验一下这株薰衣草的dna,和闫语的dna对比一下。”
“凭什么?”警察瞪着解姓二人。
“凭什么?!”解孤云仰天长笑三声,“那就凭我姓嬴名政吧。对了,你们应该怀疑过我们学校的晏导师吧。查过他的人际关系没,不复杂吧?我们合理怀疑凶手和晏导师认识,但不是他。这株董衣草是我弟弟在心理辅导师窗口对下来的花海中发现的,如果薰衣草上有闫铻的dna,那你们再查几下,不就查出来了?闫铻就可以瞑目于九泉了?”
警察愣了一下。解孤云背着书包,拍了拍解野鹤的肩:“弟弟,走了走了。嘁,他们爱信不信。”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
翌日上午,语文课。
“来来来,我来读一篇昨天语文试卷里某个同学的作文。”语文老师抱着试卷走上了讲台,“感谢您,母亲。十二年前,我的母亲怀胎九月半,即四十周,即二百八十一天,即六千七百四十四小时,即四十万四千六百四十八分,即两千四百二十七万八千四百一十三秒,才生下了我和我的孪生兄弟。”我教书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凑字数的。你是想开拓凑字界的新大门吗,解野鹤同学?”
六(2)班哄堂大笑,解孤云笑得尤其响亮。语文老师马上指向他:“解孤云你还好意思笑?下一个就是你。`感谢您,妈妈。我爱我的妈妈,不过我并没有绿我爸的意思。虽然她经常忘记接我和我弟,但正是因为这样,我跑五十乘八只需要一分二十八秒;虽然她经常忘记给我和弟弟打印作业,但正是因为这样,我自己抄题目的速度异常之快,一节课能写一千多个字。’其实我觉得,你这种先抑后扬的手法倒还不错,但你这文笔呢……真是一言难尽。”
语文老师把卷子发了下去,着重讲解了阅读理解和抒情作文的正常写法(再次批评了解孤云文笔太沙雕,解野鹤作文没感情)。
“……这张卷子订正好之后小组长收齐······咦?哪儿来的手机铃声?我的手机没响啊,吕老师上节课放这儿的手机也拿走了……
解野鹤冷静地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您好,请问……什么?!”
解孤云凑了上去,点了免提。手机里的声音被公之于众:“小学生,你兄弟呢?我说,杀闫铻凶手找到了!”
“这么快?!”解孤云震惊地说。
“对,因为你们啊!薰衣草上有闫铻血迹。我们根据你们晏导师的人际逮了一个嫌疑人,他直接把作案过程说出来······等等,今天不是周末吧?你们哪来的手机?!”
“被发现啦。”解野鹤笑了笑。
对面把电话挂了。
***
语文老师和班主任并没有追踪手机的事情。解母下班后又忘了自己的儿子,解姓兄弟再次被迫步行回家。
“妈!”二人一齐推开门。
解母正笑着给一个东西拍照:“哎哟小孤小野,你俩真有出息啊!警察叔叔都来给你俩送锦旗了!”
“我看看,”解孤云跳了过来,“哟呵,`校园小侦探’,解孤云,解野鹤。嘿嘿嘿,弟弟你看,我们真棒!”
“这旗子挺帅啊,”解野鹤摸了摸锦旗,“金光闪闪的,和我俩挺配。”
“凶手是谁?”解孤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你知道吗?”
解母顿了一下:“是……晏导师的朋友——或者说情人。”
***
“晏导师?”解孤云带着解野鹤来到了心理辅导室,里面空无一人。“诶,小野你说,凶手到底是有多漂亮,才会被晏导师看上啊。说不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可惜了,杀什么人啊?杀人犯法诶,而且,现在这时代,无论早中晚都会被发现呐。”
“我猜导师他会出现在薰衣草花海。”解野鹤拉着解孤云往楼下走。
晏导师半躺在花海中。他望见了孤云野鹤,缓缓站了起来。
“晏导师。”解孤云跑了过来。
“是你们兄弟啊,”晏导师苦笑了一下,“要听个故事吗?”
***
晨光初现,一位小画家抱着三角架,吃力地跨入薰衣草花海。
“这里真美。”他低声说,“每次都能给我不一样的震撼。”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画笔和颜料,放在一边,拿着铅笔在画纸上画了起来。
“嘶……或许有些太空了?”小画家叼着笔,盯着画纸上略显孤寂的花海。
“或许应该加一个人物?”耳边忽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小画家一跳:“唔嗯!是……是谁?干什么?!”
“胆子真小。”声音轻笑了一下。小画家抬起头,一位满面春风的青年拿着摄像机,俯身看向他的画:“你也很喜欢这里吗?”
“嗯,”小画家似乎找到了灵感,“那个……先生,您可以当我的模特吗?”
“模特?可以啊。”青年走到了花海中。小画家愣了愣,难道那位先生是生于薰衣草中吗?他深灰色外套融洽地合于一片黛紫之中,他似乎就是为这幅画而生。小画家急忙把他记录在画纸上。
小画家勾勒好了线稿,一笔一画地描了一遍,涂好了颜色。他出神地思考了片刻,在画中的青年背后添了几笔。
“画好了。”小画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我看看。”青年走上前,指向了“他”身后的几笔,“这是什么?”
“你的翅膀。”小画家答道。
青年笑了笑,摸了摸小画家栗色的头发:“你画得真好。”
小画家呆了几秒,忽地提笔在画上写了两行字。
“写了什么?”青年拿起画,读了起来:“‘我们相遇在花海中,我提画笔将他留在这一刻。’”
青年忽然单膝跪地,举起了摄像机“咔”的一声,小画家愣住了,青年在那两行字下方又加了一作字。
他以摄像机把我于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