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不向日葵（二）
"也就是说，这辆自行车在某种情况下是不能碰的。"解野鹤若有所思，"会不会……那个人是个媒介，只有他正在碰的东西才可以被我们碰。至于那些向日葵……既然有了那个人的灵魂，那应该也算是那个人吧？"
"有道理。"解孤云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片刻后，有些脱力地靠到了解野鹤身上，"不对啊，那个人去哪里了？"
管他呢！"解野鹤满不在乎。"大不了今天我们自己周游他们学校。”
"可以啊。"吕渊渟左手握茶杯，右手把坐在地上玩西瓜虫的杨清雾拉了起来，"走吧，你俩给我带路。”
***
四人无所事事地在学校里逛了半天。此刻，他们在某个人烟阑珊的教室里。杨清雾在玩消消乐，吕渊渟在一边品茶一边玩函数计算机，孤云野鹤则被一个大学生勾去了魂。
"哥？"起因是眼尖的解野鹤一眼望见了一个帅气的大学生在和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辩解着什么，“那是妈妈吗？!"
"什么？!"解孤云瞪大了双眼，"在哪儿？！快带我去！"
解野鹤闻此言，立即拉着解孤云朝那两个大学生奔去。解孤云看清了那个帅气的面容后，顿时瞳孔一缩。
那真的是年轻将近二十岁的杨长醉！
只见杨长醉满脸惊慌与留恋："不，宝贝，我觉得事情不必这样发展，我……”
"对不起，我们真的只能做朋友。"大姐姐猛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只留杨长醉失落地站在原地。
解野鹤："……妈妈真可怜。"
"确实。"解孤云目不转睛地盯着被甩的杨长醉，惋惜地摇了摇头，"年轻时的妈妈多帅啊，学习也不差，怎么这就被甩了？虽然妈妈的性格的确不怎么讨女孩子的喜欢……不对啊？妈妈为什么要讨女孩子喜欢？"
解野鹤深沉地望向了杨长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和那个阿姨分手了。呼，幸好分手了，不然就没有我俩了。”
悲伤的杨长醉叹了口气，戴上了卫衣上的绿帽子，转身离开了这里。
孤云野鹤并没有冲动地跟上杨长醉，而是与教室另一边的一老（其实也没那么老，人家才四十呢）一小会合。
"小雾～"解孤云摸了摸杨清雾的脑袋，我们刚才碰到你姑姑了。不是你平时的姑姑，是二十岁的姑姑。"
"真的吗？为什么不叫我？"杨清雾放下了手机，遗憾又激动地盯着解孤云，"爸爸说，年轻的姑姑特别帅！"
解野鹤则激动地告诉了吕渊渟："小绿绿，我刚才碰到了二十岁的我妈妈！"
"是吗？"吕渊渟也来了兴趣，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那我们有可能会遇到年轻时的我，我和你妈曾经就是一个大学的，只是不是同一个系的。当年的你父母可出名了，长得帅、个子高、成绩好、家境也还行。哎，野鹤，要不我们再去外面转转？说不定还可以碰上年轻的你爸和风华正茂的我。”
"行啊。"孤云野鹤一齐出口，随后看向了对方。原来刚才，杨清雾也提出，想去外面找她的姑姑、姑父。
四人一拍即合，一同出了这个教室。
杨长醉已经消失在了四人的视线中。四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继续参观这个他们逛了半天的学校。
***
很明显，四人都不是很幸运，逛了半天，杨长醉、解父、年轻吕渊渟和那个男人都没被他们碰上。经过商讨，四人一起找到了男人的自行车，坐到了它旁边。
吕渊渟仍然在研究他的函数计算器；杨清雾依旧在玩消消乐；解野鹤从口袋里掏出了扑克牌，和解孤云双人对弈。
"赢了！"杨清雾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耶！耶！呜——"
"第几关了？"解孤云甩出一对10，扭头看向杨清雾。
"五千五百五十四。"杨清雾瞥了眼险些告罄的精力，愉悦地点进了下一关，"现在是第五千五百五十五关了。”
"挺吉利的嘛。"解野鹤边说边把对2压到了解孤云的对10上，"压你。"
解孤云摆了摆手。
"顺子。"解野鹤把一沓呈扇形的牌狠狠地想到了地上，眼神中蕴含着压抑不住，也无须压抑的得意，"3到k。"
"王炸。"解孤云从容地把两张joker甩进了牌堆里。"
"不要。不过我可提醒你，我只剩两张牌了哟。"解野鹤轻哂着。
"飞机带翅膀。"解孤云把几张牌砸进了牌堆里，"2对。"
解野鹤的笑容消失了："……啊？!"
"最后一张，红，桃、3～"解孤云边笑边打出了最后一张牌，"哎，你的最后两张牌是什么啊？给我看看。"
"a对。"解野鹤泄愤似的把两张a摔进了牌堆里，接着把方才打的时候因为太用力而甩飞的牌捡了回来，重新理成一摞，"啊，我不服！再来一把！"
"别来了。"一个声音打断道。解野鹤朝声音的源头望去，男人正单膝跪地，在开自行车上的数字锁。
"你来了？"吕渊渟从手机发出的白光中抬起了头，"哦，对，你们都过来，给你们看看我编的函数图像。”
说着，他得意洋洋地把手机反了个面：只见手机上有一个类似十字架的数轴（横轴x，纵轴y)，上面有四个极为工整的字：云、鹤、雾、渟。吕渊渟骄傲地说："是我们四个哦。哎，小伙子，你叫什么啊？等待会儿又有空了，我把你也给加上。"
男人顿了顿，道："我叫柳陆六。杨柳的柳，大写的｀六’——也读陆（lu）的那个，不过在我的名字里读陆（liu)，数字六。"
"……挺吉利的啊。"吕渊渟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回去就加。"
五人再次以匪夷所思的方式上了自行车。
柳陆六开动了自行车。
"哎，"到了马路上，柳陆六忽然轻叫了一声，"你们认为时光机会被造出来吗？"
"绝无可能！"孤云野鹤异口同声。
"你听过'祖父悖论'吗？"解孤云解释着白己这样认为的原因，"我穿越到过去，在我祖父母结婚前杀死我的祖父，一切便矛盾了：没有祖父就没有父亲，也没有我。所以我认为穿越时空是不可行的。"
"可我倒要问你，你知道诺维科夫的自恰性原则吗？"因为在外人眼中，柳陆六是在与空气对话，所以柳陆六放轻了嗓音，"人可以回到过去，但是不能因此改变历史的进程。也就是说，我们的世界是已经被改变过的最终结局。所以我认为回到过去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要像一部电影的观众那样，不能改变电影的任何一部分，只能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