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不准看

裴歇看她一副犯倔的样子，越发坚定莫思湖此女真的是越在脆弱的时候越要筑起高高的城墙，这还不够，筑起墙后她还要放出利箭，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扫射一通，把“都得死”三个字演绎得生龙活虎。

明明眼眶和鼻子都还是泛着红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嘴巴却还是不饶人。

“会留疤，丑。”裴歇也不把话说得好听，丝毫不客气地把“没礼貌”三个字还给莫思湖，他知道莫思湖惯会得寸进尺，要是好言相劝，八成会得到一句少管闲事。

果然，听到要留疤，莫思湖嘴唇微启，有些欲言又止，看来是动摇了，毕竟在犟和美丽间孰轻孰重十分明了。

随后，裴歇发现自己还是低估莫思湖了。

莫思湖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白花花的腿支棱到裴歇面前，不用说，意图就已经浮于表面了。

说是意料之外，却也在莫思湖本人的情理之中。

要不是看莫思湖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裴歇都要以为莫思湖是故意的了。不过故意也好，无心也罢，裴歇都只能是老老实实地打开了医药箱，把碘伏和棉签拿出来，准备承担起自己身为“仆人”的职责。

在房间里的时候裴歇就听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不免担心起来，在楼梯等了一阵，等到了带着伤的莫思湖。

他庆幸自己在这里，庆幸自己看到了，这才有了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裴歇用棉签轻轻擦拭莫思湖小腿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这个时候莫思湖的痛觉也在慢慢恢复，伤口的疼痛感逐渐增强。

莫思湖的腿控制不住地往回缩，她有预感，待会儿真处理伤口的时候肯定会很痛。

“能碰吗？”

“啊？”莫思湖疑惑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裴歇是在问她的伤口，虽然一定会很痛，但莫思湖也只能咬咬牙，闷闷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裴歇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几乎是一瞬间，莫思湖的脸就布满了红晕。莫思湖骨架小，又瘦，裴歇一只手就能整个握住莫思湖的脚踝，莫思湖感觉自己像是命门被抓住了，一动也不敢动，感受着裴歇掌心的温度，隐秘又刺激。

原来裴歇说的是这个意思，难怪还特意问她，莫思湖为自己的愚蠢买了这绯红的一单。

这会不会有些亲密？莫思湖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在这种密闭、狭小的空间内，莫思湖的心跳声音被放大，虽不至于让裴歇听见，但莫思湖心虚，总怕他察觉到些什么。

直到一阵痛感传来，莫思湖被刺激地吸了一口凉气。

“很痛吗？”裴歇看向莫思湖，后者红红的脸颊格外明显，，气氛瞬间在对视之中尴尬起来。

裴歇把视线挪开，莫思湖小声说：“不是很痛......”

后面莫思湖真的忍住了一声没吭，一言不发地看着裴歇为她处理伤口。

伤口处理到了收尾阶段，裴歇听到细微的啜泣声，他闻声抬眸，发现莫思湖又哭了。

莫思湖欲盖弥彰地把头偏过去，假装没被裴歇抓包，凶巴巴地说：“不准看。”

扭头过去的时候一滴泪正好滑下来，从下巴滴落，但莫思湖已经面壁思过了，因而正好错过裴歇已经伸出来的手。

“我是不是真的很过分。”裴歇刚把东西收拾好，就听到莫思湖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这不像是个问句，更多的是陈述。

莫思湖以为就凭自己的臭德行，裴歇会毫不留情地认可，没想到裴歇隔了一会儿，伴随着箱子扣上的声音他说：“不会。”

“真的吗？”莫思湖没料到裴歇会这么说，鼻尖一酸，努力把视线聚焦在地板的一条缝上，想以此来忍住自己的眼泪，指甲在纯棉的睡裙上。

裴歇递给她一张纸，声音低沉，“真的。”

“她生活得不幸福，难道就要让我也同样痛苦吗？”

裴歇听出来她话中的主角是赵昱，想了半晌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就这件事而言，他是最没有立场的。

“我从来不在她身上索取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给，而不是把她受到的伤害又加诸到我的身上，我又做错了什么？”莫思湖眼泪越流越狠，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裴歇认真地听着莫思湖的话，眼神里都是心疼，如果莫思湖这个时候看过去，就能看到一个把她装了满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