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
飞奔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一二点,我掏出钥匙开门,屋内看起来一片漆黑,四下无人安静地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心里正奇怪为什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届时“啪”的一声,灯突然亮了。
我被吓了一跳,却看见那个被我称之为“母亲”的人蓬头垢面,眼神怨毒,似刀淬了毒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她朝我歪了一下头,僵硬的好像机械一样,随即问道:“你,这几天滚哪去鬼混了?”
沉默是我的回答,因为我深谙无论回不回答说不说实话都无非是一顿毒打而已,所以我拔腿就走,又不忍心,说了一句:“与你无关”就往房间去了。
空气中传来破空声,我灵敏地向旁边一躲,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啪唧”一声完成了它的使命,跌落在地板上。
于是我擡眸看她,发现她的眼中充满了腥红,密密麻麻地将眼睛都染成了红色,大半夜的看着红着眼睛表情怨毒的人,实在是恐怖。
再一次熟悉地躲过一个物品后,我快步走到房间里并锁上门,找出一对耳塞和一瓶眼药水,我先将耳塞戴好,然后迅速开门将眼药水往桌子上一放就回了房间。
疲惫地躺在床上的我听着“嘭嘭”的敲打着声和连耳塞都无法隔绝的咒骂,骂来骂去都无非是那几句话。
又要打扰到邻里休息了啊。
我顶看睡意打开手机回复唐瑶的信息,并解释了晚回她消息的原因,隐去了楚朝离的那部分,只说被班主任留校谈话了的事。
最后,我看看发送去的话又觉得大敷衍,又就加了一句“晚安,好梦”后就随着打架的眼皮入了梦乡。
我又梦到了阿离姐姐,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次不似往常一样的她。
往常我梦到她时都是在天台那边的场景,但今日的她却穿戴整齐却眼神落寞地看着我:“阿年,来看看我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我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奋力奔跑,眼看着就要抓住她时却突然一脚踩空,到了另一个空间。
简直不感相信我的眼睛,我的第一感觉如是,我究竟看到了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啊:
一棵巨大又奇怪的树伫立在我眼前,它的红色的叶子向我摇曳;它的折皱树干向我示意;它的刻痕向我诉说。
阿离又突然出现,她笑着看我:“阿年,你会来救我吧。”
“我当然会救你啊!你可是我姐姐,唯一的姐姐!!”我几乎是哭喊着回答。
阿离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一步步的踏脚离开,边走还边哼着一小段旋律。
这段旋律我很熟悉,是从小到大她为我唱的——《小星星》。
她其实唱歌很好听,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她总是不愿唱歌,在我的记忆里仅仅为我唱了三次。
第一次是我小学得了一次奖状,当时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一群同学围着,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她在和朋友聊天于是没有打扰,到一边等待。
过了他们散去我才敢找阿离,她正趴在桌子上发呆,见我来时还没有反应,我得意的将她奖状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阿离呆滞地扭头,看到我后很快她恢复温柔的眼神,柔声对我说:“阿年这么厉害啊,姐姐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紧接着她慢慢地哼起了旋律,声音温和动听,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听入神。一曲罢了她笑着摸我的头,劝我快些回教室。
在走出她的班级时的那一瞬间我悄悄往后看了一眼,阿离的眼眶红红的。
第二次是我过生日,她仍是为我唱了那首歌,只不过声音有些苦涩,但还是很好听的。
第三次时我刚上初中,她很开心就又为我唱了《小星星》,洋溢着快乐与希望,是那时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
现在她又为我唱了第四次,不知为何我竟然出一股释怀的味道。
我想拉住她,可是我的手脚不听使唤一动不动的,所以我只能又一次眼睁睁看她离我而去。
遁入虚无前她没有转头,但有声音清楚地传入我脑子里:“我走啦,阿年,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看星星吧,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你已经失约了。
自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就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的灵魂已经从那一天开始变成大人了,我再也不会信小孩子的诺言了,那个叫阿年的小孩子已经不再是她而是萧慕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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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猛的睁开眼,这次从手传过来的触感很真实。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意识到我又做恶梦了,于是我慢慢蜷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
时间流去。窒息的快感和死亡的靠近喻示着我快被闷死了,我迟迟将被子移开,不由得怀念起住院的那段时光。
到现在我仍能忆起唐瑶覆在我额前的温润,忆起唐瑶在我颈间蹭来蹭去时不自觉的嘟浓,忆起在阳光下看着我的她。
眼神眷恋温柔,却是我的救赎。
突然想起我和林宜去的图书馆,当时我随手一翻的《挪威的森林》,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印黑加粗的一行字:
“死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那时的我仅仅是觉得莫名其妙,而今想来却是百感交集。
我打开手机,没有人和我发消息,但我也没有失望。只是看了一眼时间后就随手扔而跑到窗台边发呆了。
离闹钟响的时间还早,我趴在窗台边,迎面吹来的冷风瞬间让我请醒过来。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我却仍想用一句诗来形容它:“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很快就要到期末考试了,我决定垂死挣扎一番,于是收拾了好些东西,换了一个厚点的衣服就跑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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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应了那句秋风萧瑟天气凉,我抱着手臂在校门口瑟瑟发抖,方才我和唐瑶发过消息说让她在校门口等我,只是时间太早了,她估计还没有起就没有回消息。
我有些百无聊赖,只好怨自己真是抽风了居然天不亮就来了,什么事也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