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
再等
高考当天我也算不上是紧张,但是手心和额头还是浸出了些许汗,弄的手黏黏的,万幸的是我裤兜里还有些纸。
坐在考场上我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有,那是第一场考试,语文,年年和我最喜欢的学科。答卷本来好好的,只是我在最后一大题也就是作文,题目是怀念。
我思考了许久.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记叙文,尽管现在议论文吃香,记叙文无人问津,但我还是么做了,哪怕分不高甚至考零蛋,我不在乎。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顺风顺水,也抚平了我的燥意,所以一出考场我就感觉到了奔过来的热浪,热辣的太阳照过来,我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
这场考试对我来说简直信手拈来,不过语文会拖点分,但我无所谓了。
考完最后一场的我有些惊讶林宜居然来了,我跑向林宜,眼里满是希冀:“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年年在哪?”不过她仍然没有回答我,只是示意我跟上她。
马上就能和年年见面了,这种激动的心情包围了我,我整认好像浮在云端,脚踏不上实地。
可是林宜的走的方向怎么这么不对?
我们不应该向年年的家的方向走吗?怎么不一样?越来越偏辟,远离城市中心。
我走在郁郁葱葱的小路上心情起伏巨大,而林宜仍然很淡定,但我感觉她每走一步都有千斤重。于是我的心被人捏紧了。
林宜突然停止:“到了”,我注意到她的声音有一点哽咽,眼眶红红的,我的心轰然升起,在万丈高空,摇摇欲坠。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建筑竟然发现这里竟是墓园。
墓园?墓园!?
我仓皇擡眼,撞进了林宜的悲悯的眼神里,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突然闯进我的脑海里:阿年她…会不会…已经…
不可能!不可能!年年这么健康,那种病我们以后挣钱了会治好的!生
年年,你一定是好好的,对吧?
林宜在我疯狂中开口,语气悲凉:“你的年年,我的阿年,死了,她死了!不存在了,你白期待了吧!白期待了吧!”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还在念叨着“阿年”。
我已经记不请我当时的反应了,只记得我随林宜的指引到了一座小小的坟头前。墓础前的女孩笑语盈盈,似乎没有此世的一切悲伤。我的心开始发痛,一抽一抽的疼,眼泪也情不自禁的喷诵而出,我用指腹描着她的眉眼,还似从前,但是我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了,无声痛哭。
原来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可是年年,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为什么永远的留在了那一天,你抛下我了,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说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你失约了。但我不会原谅你,我要罚你,生生世世身畔只有我一人。
我的身旁好像多了一阵风,冥冥之中我摊开手掌,一片落叶便飞入我的掌中,我喃喃道:“年年,是你吗?”
风无回应。
我等不到没有你的明天,所以我会一直等你,无关风月。
分下来后我毫不犹豫地选了摄影,爸妈都没反对我,只是对我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
大学的时候顾清欢出国了,我知道她暗恋林宜,可惜林宜是直女,她的行为无疑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某一天夜里我在手机上发现顾清欢给我发消息“唐谣,谢谢你,”当时我很茫然,刚回一个电话却被ai告知手机已关机,我很慌,我是真心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可是世界总喜欢和我唱反调,我这一生中,我爱的人、我敬的人,我珍重的人,都在一步一步地离开我,只剩我一个人百年孤独。
大学生活始终无聊,无非都是学习学习,我曾经无数次想要陪年年一起,可是每到关键时候,我都会想起来梦里年年的话:“要像乐乐一样,每天都快乐啊!”于是就放下工具,继续浑浑噩噩的生活学习摄相。
乐乐老了,变成一只老狗,眼睛和耳朵也开始不好使了,一顿就吃一少点东西。
这是年年离开我的第二年,我的灵魂已经随她而去,徒留我的肉身应对这囹圄世间。
世界一次又一次夺走我爱的人并嘲笑我什么都做不到。
二十岁的时候我买了一对戒指,并在戒背面写下“mylover,x”的字样。
接着我将另一个戒指带到了年年长眠的地方。
我笑着看微笑的她。
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