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不合理的家规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苏羽翼回了趟老宅，她有事和老太太商量。
自从老爷子走了之后，老太太就鲜少出门，大多数时候都在诵经念佛，外面来拜访的人一律不见。
苏羽翼给老太太斟了一杯茶，“奶奶，我想和您聊聊父亲和母亲的事。”她本来想先找点其它话题热络一下氛围，但在脑中仔细搜索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两个人可以说得亲密话，只好直说。
“奶奶，母亲和父亲已经分居这么多过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感情，是不是可以让他们离婚……”
话音刚落，“啪啦”一声，刚刚泡好的茶就被摔在了地上。
“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来，才和阿堇结婚几天，就想着把老祖宗的规矩改了，从小我怎么教你的，德言恭容，恪守本分，你是一点没记住。”
收到老太太的冷眼是苏羽翼意料之中的，她也早就料想到，她张口说这事，老太太一定会大发雷霆，但是不合理的规定总是要有人第一个提出来，才有改变的可能。
“奶奶，您别生气。”苏羽翼重新倒好一杯茶，依旧不慌不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作为晚辈理应尊重，但是时代在变化，如果我们只是墨守成规，沈家也难走的长远。您想想，连国家都在改革，法律都要不断修订，更何况是家规家训。”
老太太手里还拿着佛珠，佣人过来接走，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只是老爷子才走，她不想让这个家有改变，改变就意味着物是人非。
“奶奶，父亲和母亲本就离心，就算不离婚，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复合，母亲在沈家当媳妇时，洁身自好，遵德守礼，是父亲对不起她，她应该被沈家善待，才不会寒了所有嫁到沈家女人的心，包括您。”
老太太干枯的手握着手杖，她的手背上只剩下一层裹挟着历史痕迹的薄皮，预示着生命的流逝。
苏羽翼看老太太身体微微颤抖，以为是被自己给气的，连忙跪下，“奶奶，您别生气，我领罚。”说着她就要往祠堂去。
这事不是一日能谈成的，今天算是敲了一个窟窿，以后再谈不难，这也是为什么苏羽翼主动领罚的原因，老太太有气先让她消消气，不能操之过急，不然把老太太惹急了，以后再谈的机会都没了。
苏羽翼跪了不到十分钟，沈淙之就来了，将她从蒲垫上拉起来，“别跪了，我们回碧亭山。”
“时间还不够，还不能走！”
这业务苏羽翼熟悉，罚跪祠堂两小时起步，现在才十分钟，还早的很。再说了如果被老太太知道她提前走，那岂不是更生气。
“哪有人上赶着罚跪的。”沈淙之不理会苏羽翼说什么，将人抱起来就往外走。
苏羽翼急了，这可是在祠堂，他怎么能这样，被谁看见都是冒犯祖宗。
“先生你先放我下来！”
苏羽翼伸了伸腿想落地，奈何被某人死死的扣在怀里，动也动不了。
这一路遇见了不少佣人，叔叔伯伯婶婶，还有人调侃两夫妻感情好，几个小辈，也屁颠屁颠的跟在沈淙之身后，以为又可以领红包。
沈淙之见怀里的人像一条跳上岸的鱼挣扎的厉害，只好安慰，“我和奶奶说好了，我们先回家。”
“这是什么意思？彻底谈崩了？”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苏羽翼如是一想瞬间不高兴了，捶打着沈淙之的胸口，“都怪你，我跪上一会儿，奶奶消气了，还能和她谈。”
两人一路走到正门外，司机见他们出来，赶紧打开车门，苏羽翼被沈淙之塞进了车里。
几个小不点跟着出来，沈淙之朝他们招了招手，都圆滚滚的跑到他跟前。
苏羽翼刚刚折腾的有点狼狈，这儿听见车外有小孩子说话的声音，整理好衣服从车窗探出脑袋去看。
“二婶婶～”
“二奶奶～”
小不点们认出苏羽翼都凑到车边，小嘴甜的很，苏羽翼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把包里的糖拿出来分给他们。
小李知道沈淙之和苏羽翼回来了，也过来寻他们。
“小李！”苏羽翼招手喊他，“把这几个小不点带回去，一会儿跑丢了。”
叽叽喳喳的小孩儿被带走，沈淙之才曲身上车，摸小狗似得揉着苏羽翼的脑袋，“这会儿冷静了？”
原来把一堆小不点喊到跟前，是为了让苏羽翼分神，苏羽翼瘪了瘪嘴，她刚刚那么激动，还不是担心路被堵死了，她还答应了何书婉，帮她办好离婚的事。
“那你和奶奶说了什么？她什么意思？父亲呢，你刚刚去找他，他听了什么态度？”
苏羽翼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给沈淙之。
沈淙之帮她理顺刚刚揉乱的头发，语气清淡，“我跟奶奶说先带你回家；至于父亲那边，他听奶奶的。”
苏羽翼有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你想怎么样？”沈淙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除了必要，以后都不要往祠堂去。”说完撩开她的裙子检查她的膝盖，还好，只是有一点泛红。
“那父亲母亲离婚的事，我们该怎么办？”苏羽翼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力量的弱小，这件事还得沈淙之来才行，这个家他不仅是老大，还是所有人的宝贝疙瘩，说什么都好使。
“你不是都想好了吗？”沈淙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膝盖上打着圈，“持久战，今天先提，后面在步步深入，不管多么合乎情理的理由，你总要给老太太时间消化接受。”
“不过……”
老太太还说了一句话，沈淙之本来不打算告诉她，但是想着他们是夫妻也没什么可瞒着着，
“不过老太太还说等你怀孕了这件事再提。”
这句话表面是在提要求，其实也是间接同意了，老太太这是为苏羽翼考量，她年纪尚小，已是当家主母，本就不太服众，一上来就要作废沈家传承百年的规矩，家族长辈不会轻易同意。那如果苏羽翼怀孕生了孩子，家族添丁，生下嫡长孙，喜事一件，很多事都变得容易了
很悲哀，越是这样的大家族，思想越古板落后。
不过，沈淙之不这么认为，他不允许任何人拿孩子来裹挟苏羽翼，苏羽翼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说服奶奶，并成功废除这条不合理的家规，沈淙之愿意无条件的配合她；但如果有人硬要反对，他不介意直接用族长的身份宣布这条家规作废。
“怀孕？这和今天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片刻之后苏羽翼想明白了，但和沈淙之想的不一样，她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正色道，“那我们就要一个宝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