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害怕 - 我们婚后相爱 - 荔阳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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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害怕

当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会感觉每一天都在过幸福的日子,这就是现在的苏羽翼。

不过就在她全尽享受校园时光的时候,老宅派人来接她和沈言,老爷子快不行了。

赶回去已经是深夜,黑云笼罩,整个宅子透着压抑的气氛,明明是同样的灯火,却感觉暗墨缥缈。

快步去到老爷子的院子,夜色宁静,白天守着的晚辈们都被沈淙之打发走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床边守着。

老爷子闭着眼睛,只听见冰凉的“滴滴”声,苏羽翼和沈言双眼通红,静静地待在旁边没说话,好像这样的时候,流走一点就少一点。

“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从老爷子心脏骤停被医生暂时抢救回来到现在,沈淙之一直守着,寸步未离,此时说话的声音又哑又干。

虽然屋外有医生待命,苏羽翼也不可能留他一个人,让身旁的沈言先走,不顾沈淙之的反对,紧挨着他坐下。

凌晨两点的时候,老爷子醒了,睁眼看见沈淙之和苏羽翼,布满褶皱的脸,因为笑意,皱的更紧,像一条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爷爷。”苏羽翼去握老爷子微微卷着的手。

“羽翼。”老爷子脸上带着氧气面罩,身体极其孱弱,说话又慢又虚,“我本来还想取消你和阿堇的婚约,倒没想到这小子动作还挺快,先把你娶进了家门,好……好……好……我也能放心的走了。”

“爷爷……您会没事的……”

苏羽翼一直强忍的眼泪,因为老爷子的话,瞬间喷薄而出,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浸润了整张脸。

许是体力不支,老爷爷说一句停一下,“阿堇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你奶奶走的突然……以后有阿堇照顾你,我去见你奶奶,也能有底气些……”

“爷爷,您再休息会儿,等睡醒了再说。”

沈淙之走到床头又垫了一个松软的枕头,让老爷子躺得更舒服。

老爷子没有要睡的意思,反握着苏羽翼的手,“羽翼,你不了解阿堇,不想和他结婚我理解……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可惜爷爷等不到了……我相信你和他待久了,会喜欢上他的……你别怪爷爷当初自作主张就把婚事给你定了……”

“不是的,爷爷……”苏羽翼边哭边使劲摇头,浓浓的鼻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骗了您,卡片上写的生日愿望是真的,我喜欢哥哥,一直都喜欢,只是,只是……”苏羽翼哭的太凶,已经开始抽泣,“只是,太多人反对,我胆小了……我,我怕我配不上他,也害怕承担不了因为自己的一个生日愿望,耽误他一生所造成的后果……”

后背突然抵着一堵肉墙,腰上一只大掌盖在她的小腹上,是前所未有,想要将她禁锢揉碎的力道,苏羽翼眼泪汪汪的侧头,沈淙之浓烈炽盛的视线,将她的泪水烧的滚烫,从脸颊沿着皮肤纹理,掩没在心底。

沈淙之和她一样,心口被烫的灼热,有遗憾,有庆幸。

遗憾的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错过了很多年;

庆幸的是,一眼爱上的那个人,是最后在一起的人。

“哎哟,你这个丫头。”老爷子听了苏羽翼的话,脸上堆满了笑容,在散发着生机,说话的语调又轻快了一些,“你说说你,有我给你撑腰怕什么……谁还能把你……”

说到此处,老爷子的话突然停滞,脸上的笑意也豁然褪去,他昂着头,好像很难受。

“爷爷!”

沈淙之和苏羽翼脸色大变,凑上前去查看,医生听见声音立马冲了进来。

“没事,还死不了……”老爷爷的声音无气无力,“阿堇,去把你奶奶叫来,我想和她说会话……”

老太太没睡着,一直坐在外面的主位上,幽幽的望着远方,孤独又绝望。

被佣人搀扶着进屋,她坐在床边责怪,“大晚上的怎么不睡觉,折腾人。”老太太一辈子没对老爷子说过软话,哪怕此刻。

“你呀……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要怪也该怪我……”

老爷子盯着老太太同样苍老的脸,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是那样的明媚张扬,他困了她一生。

“是我帮助知韵逃婚的……”

这本该是和老爷子一起入土的秘密,他现在说出来,是希望老太太在余下的日子里,能放下执念,过得轻松点。

“你什么意思?”老太太的手捏成一团,她以为……

“知韵不想嫁我,我不想娶她……所以逃婚是我们一起商量的……”老爷子干枯的手握着老太太的,“我们结婚后,我和你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不相信……你总觉得我喜欢知韵,是知韵在成全你……可其实不是……我喜欢的是你,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样的话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真不该……不该和你置气……如果,我们都……”

心电检测仪因身体异常发出报警的声音,医护人员再一次跑进来抢救,老爷子拉着老太太的手没松,嘴里冒出含糊不清的词汇。

老太太两只手反握住老爷子,要强了一辈子,此刻泪眼婆娑,在老爷子耳边说了老爷子这辈子都想听的三个字,“我相信。”

然后是,心跳检查仪的长音……

老宅一夜变白,悼念的人络绎不绝,连何书婉都来了,当棺材被掩埋的那一刻,所有的亲人才真正意识到,老爷子真的走了……

这段时间,苏羽翼没和沈淙之住在一起,而是一直在老太太的院子里。

那晚之后,老太太病了,和她一起生活了近十年,这是苏羽翼第一次看见倒下的老太太。

铁人,也会垮掉。

“奶奶,喝点粥会舒服点。”

苏羽翼端着佣人送过来的小米粥吹了吹,舀起一勺凑过去喂她。

老太太抬手挡开,“不用陪着我,家里现在乱糟糟的,阿堇受不了累,你是沈家主母,去做你该做的事,长大了要有个大人样,别总像小时候一样暗地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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