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鱼汤
“你看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还钓个屁的鱼啊！明天再来就是，反正这老地方了。”、海边一个钓鱼佬收着自己的渔具抱怨说着：“我说，老哥啊，你还不走，再想钓大鱼，也不能淋雨啊，我说你看什么呢！站在海边抖什么，我跟你说啊，海边不允许尿尿！”
“有有有.....死人啊！！！！”另外一个钓鱼佬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站在原地指着远处海面上漂浮的一具尸体，声音颤颤巍巍：“快报警啊！”
城市的街道被雨水打湿，路面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几辆警车拉着警笛，飞快地汇入了车流之中，警示灯闪烁着，与雨水交织在一起，车身上的警徽在雨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大切诺基车内，安静的能听见雨刮器的声音，江一帆瞟了一眼副驾驶的方煦。
“没有。”方煦声音很小，偏头看着窗外，这是他第一次在江一帆的面前表现的那么‘平淡的语调。’过于平淡的有些生疏。
语调的变化，让江一帆内心一怔，他知道这是谎话，但是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他本来就打算滨湖乡的案子结束后跟方煦说明自己的心意，只是后面被车祸耽误了，又住院了。
想着今天出院找个时间说，现在又要去命案现场.....哪有好的时机？在命案现场表白不合适吧！
“到了，下车吧。”啪嗒—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江一帆就要推门下车，车门刚打开，但是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了：“怎么了？”
“下雨了，给你雨伞。”方煦手里拿了一把黑色的折叠雨伞递给自己。
主驾驶的车门半开着，雨水轻轻地拍打在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车内的气氛异常安静，只有雨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你在车上先别下去。”良久后，江一帆开口说道，嗓音有些微沉，好像在压抑什么情绪，没有接过那把雨伞，直接淋着雨下了车。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方煦看在站在外面的人：“队长...”
江一帆一言不发，俯身探进车内，气息逼近副驾驶的人，‘啪嗒’解开方煦的安全带，随后拿过那把黑色的折叠雨伞，打开：“下车，外面下雨了，你别淋雨了。”
“.......”
“你就这一把雨伞吧，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江一帆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继续说：“我给你打伞，走吧，去案发现场。”
“好。”
方煦走下车，雨伞不是很大，两个成年男子一起打，有点小了，但是方煦却丝毫没有感知到被雨水打湿的触感。
“这小子给别人打伞？”早早就到案发现场的刘法医正在整理自己的装备，一脸疑惑的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个人：“晓明啊，我没看错吧，那个臭小子是江一帆？”
晓明助手双手抓住一把法医专用的大雨伞，确保刘法医和那一堆装备不被淋到：“好像是....我也第一次见...”
“铁树开花。”穿着雨衣的邱勇默默路过，调侃道。
“爱情啊——”罗小文也穿戴好自己的雨衣，摇着头拍了拍晓明助手的肩膀：“小伙子，学学，你看看人家怎么追对象的？”
晓明助手：“..........”
刘法医：“..........方煦不是男的吗？”
“这个..师傅啊..”晓明助手顿时回想起滨湖乡的事情，才恍然大悟：“我没判断错误的话，江副支队应该是...”
刘法医看着晓明弯曲了一下自己的食指说道：“弯的。”
“.........”虽然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放了，但是对于刘法医这个年龄而言，还是强迫自己内心接受了几秒，才开口：“去看尸体吧...”
“好勒，师傅！”
尸体距离岸边不是很远，只有三米四的距离，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在警戒线的外围看着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打捞尸体。
尸体的表面看上去并没有高度腐败的痕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海面之上。
——很明显，这是一具女尸，而且是一个赤裸的女尸！
咸湿海风席卷而来，海潮起伏，海水冲刷沙地后，在礁石上隐约可见蜿蜒曲痕，利刺鱼骨缠着残肉腥臭味道在空中散开。
海面上尸体浮浮沉沉，直到被民警完全打捞上来的时候。
江一帆才看清这具尸体的腹部，密密麻麻的伤口，尸体被海水泡的发白，创口被翻卷出来的皮肉，就这样暴露出来。那场面，简直是视觉冲击。果不其然。
“呕——”
几个小刑警，转身干呕。
就连晓明助手也眉头紧蹙，刘法医带着口罩，但是也能透过眼神看的出，他也觉得有些惊讶。
“我..江副.....呕——”
邱勇刚想假装冷静分析一下案子，但是也是实在没忍住蹲在一块礁石开始反胃，跟他蹲在一起的还有罗小文。
“..........”江一帆：“你吐就吐，但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喊一遍我，然后开始吐？我合理怀疑你小子，是在公报私仇！再说了，你们能不能行，有点刑警的专业修养，你看看方煦...”
说着江一帆转头想夸一夸，一直很冷静的方煦，但是下一秒，就听到：“队长...呕.....”
“..........”江一帆感觉的自己的头脑上飘过巨大的四个感叹号！！！
“没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江一帆弯着腰，一只手给还拿着雨伞，另一只手抚摸着方煦的后背：“是不是早上没吃东西，有些难受？这样干呕对你肠胃也不好，要不要你先回我车里？”
邱勇和罗小文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口型，同时做出了一个“pei！！”
“江副支队，人家也想休息！”
“对！我们小勇勇，也要去你车里休息！”
“滚蛋！看你们两个调整好了？那就去现场看看尸体什么情况！”江一帆白眼道。
方煦大口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良久后，说：“队长，我这是有些晕海....不是因为尸体。”
“啊？”江一帆这个人从小就在青州这个沿海城市长大的人，对于这个奇怪的症状，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看得出方煦脸色不好，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