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震惊!战争遗孀有家不能归反遭警察逮捕!》
伊丽莎白拿着一份今天的《每日邮报》,在汤米的指点下,翻到第三版,在版面左下角看到一篇版面跟纸杯蛋糕一样大的报道。
她一目十行看完,问:“这个被警察逮捕,有家不能回的战争遗孀是我?”
汤米点头:“安娜熬了一晚上写的。”
“安娜写了一晚上?”伊丽莎白再细看一遍,抓到字里行间那些充满煽动性的字眼,评价:“写得很好。很能抓人眼球,又契合时事热点。难怪《每日邮报》愿意发表。”
安娜居然愿意花一整晚时间死磕一篇文章,难为她了。
汤米给自己表功:“我跟报社主编吃了一顿饭,给主编送了一百英镑,不然安娜写得再好,这篇文章也不能这么快登报。”
他可不是愿意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
伊丽莎白晃了晃报纸:“然后你就带着这份报纸去彻斯特城堡威胁公爵夫人?这就是你的筹码?”
汤米:“当然不是。这只是冰山一角。我收集了很多关于埃塞克斯公爵、关于史丹利家族的阴私——这件事从我知道埃塞克斯公爵对你做了什么就开始了,我现在有的黑料足够安娜一天写一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如果公爵不屈服,有关史丹利家族的黑料会传遍全国,让大众知道这一家子贵族华美的袍子下面究竟藏了多少虱子。”
伊丽莎白攒眉:“可事情闹到那个地步,你,还有你的家人,都会受到公爵一家的报复,你们的处境会很艰难。”
汤米:“再难也要上,谁让公爵抢走我的未婚妻?”他捏一下伊丽莎白的脸蛋,脸蛋肉明显没有以前软嫩了。
伊丽莎白拨开他的手:“跟你说正经事呢,别闹。”
汤米:“我没闹。在公爵夫人面前我就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否则我以什么身份跟她交涉?和你试验交往中的恋人可不够分量。”
伊丽莎白:“好吧。”道理她明白,可她相信汤米假称未婚夫的目的不是如他所说的那么纯良。
汤米挑眉,话锋一转:“好了,说回正事。事情要是闹大,我当然会很麻烦,但公爵和史丹利家族的体面也会丢光,堂堂埃塞克斯公爵,竟然强占自己身为战争遗孀的前儿媳。贵族最讲体面,这件事闹到媒体上,不用等国王有意见,贵族圈子首先就会封杀公爵。对把爵位当成生命的贵族来说,这比让他们死更难受。相信我,我知道怎么刺痛那些贵族老爷们。”
这话确实在理。
伊丽莎白评价:“可这筹码还是小了点。你能平安走出彻斯特城堡全靠幸运。”
汤米用调笑的口吻说:“在来之前,我认为拿这些筹码从公爵手里换回你绰绰有余。谁知道你居然会杀了公爵?”
伊丽莎白看上去柔柔弱弱,处处用道德和礼仪桎梏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卫道士,他哪里想得到她竟敢杀人?
伊丽莎白脸色变冷:“是他该死!我没杀错,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动手!”
汤米:“你当然没杀错。但是你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你应该把人留给我,让我动手。”
伊丽莎白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更紧:“没有必要,我的仇我自己会报。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什么风雨都帮我扛。”
汤米掰开她的拳头,在掌心看到深陷的指甲痕,“我乐意。我拼了十几年,要是到现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不是白活了?”
伊丽莎白垂眼:“我不是你的女人。”
汤米:“你可以是。”
伊丽莎白别开头,片刻后又转回来:“你面前坐着一个杀人犯,很少人会保护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汤米:“你面前也坐着一个杀人犯。我的国王勋章上沾满了德国人的鲜血。”
伊丽莎白:“在战场上杀死敌人不是犯罪,是为国效忠。”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这场战争的意义在哪里。
汤米:“有什么不同?至少你杀的人你明确知道他该死。我杀的人,可能是一个最虔诚的基督徒,在家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或者工人,上战场之前连一只狗都没杀过。我就那么拿机枪把人杀了,在上帝眼里,我不是更罪恶深重?”
伊丽莎白奇妙地品味出某种扭曲的般配感:“这么说来,我们是一对杀人犯?”
汤米笑了:“是,我们还挺般配。”抓起伊丽莎白不再握拳的手,一根一根亲吻她的手指。
伊丽莎白感到被他亲吻的手指变得滚烫,汤米紧盯她的表情,亲吻逐渐上侵到手背、小臂、肩膀,最后是嘴唇。
绵长而热烈的亲吻结束时,伊丽莎白睁开眼,看见汤米眼里压也压不住的蓬勃欲|望。
她忽然感到有些荒谬:“我上午才杀死一个想和我上床的男人,你现在还敢对我产生欲|望?”
汤米吮一下她的嘴唇:“第一,你杀死了一个想强|奸你、和你有血海深仇的恶棍。虽然我更希望你能把他留给我,但如果你不这么做,受到伤害的很可能是你。我很高兴你有能力保护自己。第二,我当然会对你有欲|望。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想和你上床。像你这么美好的女人在我怀里,我没有欲|望才是不正常。”
伊丽莎白从他眼里看到了蓬勃的欲|望,以及满满的真诚。
然后,她擡手,第一次主动亲吻汤米。
汤米激动地回吻,并迅速接过主导权,把伊丽莎白拉进灼热的情潮。
这个夜晚持续了很久。
*
第一缕晨光投入这个方寸之间的小房间时,伊丽莎白醒了过来。
她的眼神有片刻的朦胧,而后理智清醒,她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公爵杀死了查尔斯,她杀死了公爵,她被凯瑟琳夫人赶出彻斯特城堡。
以及,她和汤米上床了。
多么充实的一天。
伊丽莎白无声地叹一口气,身体传来陌生又熟悉的酸痛感,好像被汽车碾过,肌肉都是疼的。
她的眼睛转到汤米身上,清晨的阳光化去他身上的冰霜,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冷硬的脸型多了几分柔和。他还没醒来,一只手横在她腰间,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几乎把她拥在怀里。
伊丽莎白挪开汤米的手,她现在才知道反省自己昨晚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