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艰难
走走停停,这一路异常艰辛,路况极不好,还有几次陷进坑里,靠着戚师傅他们推车,才能继续前行。折腾了七个多小时后,众人已经累的不行,可是雪上加霜,天变了,刮起了风要落雨点了。
“得快点走了,这怕是场大雨。”刘宗元拽着马的缰绳焦急的跟范伯蹇道,“再给马车套上匹马跑快点!”
“得问问尚尚姐。”
“别再耽搁时间了副将!!”
“吾知道,可是怎么能不管四哥!”
“在下同四爷确认过了,他没事,就是疼的厉害......”
徐尚给范增注射了止疼针,站在车辕边的马峰白哈着腰看徐尚扶着跳下马车,“徐医生.......主子你那还有没有吃的?吾那张石兄弟就吃了你给的那个饼,这会子饿得肚子疼。”
徐尚一拍脑门,“对了,我说怎么感觉有事没办呢,原来忘了这事了。你跟我去给他拿吃的吧,还有以后跟我说话把主子那俩字去了。”
马峰白默默的点点头。
抬眼见范伯蹇和刘宗元站在一起,“你俩干啥呢?还不快点,这都要下雨了。”
范伯蹇忙跟着徐尚:“刘大哥说得再套上一匹马,快点赶路。”
“离能躲雨的地方还有多远?”
“大约两刻钟。”
“半个小时呗,那就赶紧弄吧。我找塑料薄膜把车门那被子裹一裹,别被雨淋湿了。”
第一次徐尚知道雨也能打疼人,豆大的雨滴不停的落在脸上,匆忙的打开车门,拿出面包袋,刚转身递出去,一道铮亮的光闪过,吓得徐尚一哆嗦,幸亏马峰白动作迅速,捞住了面包袋。雨像瓢泼一样,徐尚放弃了想给张石多拿点吃的想法,赶紧关上车门,“快点,这有伞,我送你回马车里。”
“不用已经湿了。”马峰白把雨伞推给徐尚,自己跑回马车。
雨砸到玻璃啪啪的响,再配上树枝摇曳的声音,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隆隆雷声,一会儿功夫原本透亮的天就完全暗了下来。徐尚这回真有点害怕了,要是遇到涨水怎么办呢?电视上虽看过些新闻镜头,但不是身临其境,是感觉不到这种难以言表的焦灼心情。
范伯蹇用手抹了下眼睛上的雨水,挥动马鞭,想跑的更快一点。可是雨太大,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人竭尽全力,也没比原来的速度快多少,终于到达了说的那处庙宇,徐尚油门踩到底,好不容易爬上庙前的斜坡。眼见着他们把范增用的马车和马匹分别弄进正殿和一间敞着门的房间,然后匆忙的把门关上。这一瞬,徐尚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眼泪不自觉的爬上眼角。
范伯蹇喘了口气,忙把身上的滴着水的衣服脱了下来,抖着手不停的拧着水。“这雨也太大了,四哥怎么样?”
“回六爷,主子他睡的很实,不知道徐医生给用的啥药。”
“对了,尚尚姐还在外面呢,吾出去看看。”范伯蹇忙披上衣服
“徐医生那车能遮风挡雨,六爷不用担心,小的去看看。”
“不用你,吾去就行。”范伯蹇阻止了戚师父,自己开门出去。
这会子徐尚已经调整过来了,也检讨了自己所求是不是有点多。这些人跟自己并无关系,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在现代社会徐尚完全理解,为啥到这里就钻了牛角尖。
不过在突然听到敲车窗声,抑郁的心情还是略有平复。打了火略放下车窗,就听范伯蹇的声音传来,“弟弟羞愧,忘了尚尚姐还在外面。”
“这么大雨出来干嘛,快回去躲雨吧,别感冒了。”徐尚翘起身子。
“庙里地方挺大的,尚尚姐把车开进去吧。”
“不用,我看那边有柴,你们在里面生个火烤烤衣服。”
跟着出来的戚师父几个,都朝着徐尚指的方向看,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垛竟然就在眼前,几个人立刻忙碌起来。
“那尚尚姐你把车开到庙门口,离的近点,有啥事弟弟也容易知道。”
“你快回屋吧,等雨停了再说。”
这时候米粒大小的雹子落了下来,范伯蹇跟徐尚告了罪,返回庙里。
徐尚抹抹脸上的雨水,然后探身拉开旅行包的拉链翻出焖烧杯,也不知道保温壶里早上灌得热水还热不热了,手里的焖烧杯太小了,只放进半包方便面,这回她吃独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不像在路上,他们帮着推车,自己就想找点吃的报答一下。吃完了方便面,揉着疼痛不已的腰,徐尚打算躺平了。可是想躺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椅背后面都被三舅姥爷他们用纸壳挡住,分别用来阻挡后座和后背箱的东西冲到前面来,看来他们粘的很牢。现在活动空间只有前座这点,徐尚把旅行袋下面装衣服的收纳袋拽出来,这大号袋子被塞得满满的,除了给梁姐姐他们买的三件新羽绒服,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衣服。旅行包里装着的是化妆品洗漱用品这些,其他给山上人带的咖啡糖果等东西真的是有的怎么也翻不着,有的到处都是。把防潮垫的袋子塞到座椅中间的置物格那,头枕着挎包,徐尚蜷着身子,虽说没完全躺平,但也不错了。再盖上外套,徐尚原没打算睡觉,也以为外面大风大雨的也睡不着。可是没过三十秒她就睡熟了。
风雨声、打呼声交织在一起,外面仍然是昏黑一片,戚师傅和刘宗元分别坐在马车外面的车辕上,脑袋靠着车框。范伯蹇坐在卸下的马鞍上,脑袋靠着庙里的柱子。王小宝和马峰白在灶房那屋靠着点了火的灶台.......大家都瞬间进入沉睡状态。
戚师父挪动了下身子,便栽到地上,他揉着疼痛的手肘,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弄得这么大声音,都没把人吵醒。虽然感叹大伙都累坏了,但还是把戚长天弄醒。让他惊醒些,照看一下。戚长天去了王小宝待着的灶房,正好抢救了他差点撩着的头发。
......
王小宝一边对着火抖着手里的衣服,“兄弟,吾饿了,你说吾直接去找徐医生要点吃的六爷能生气不?”
“你老实待着,还能给你饿死。现在将军还没完全清醒,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暂时别得罪徐医生。”
“要个吃的怎么就得罪她了,她要是没有咱们还在原来那地儿,就这雨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命活。这一路咱哥几个使了大力气给她推车,就这个给咱们吃的那就是一个应该应分。”
“你忘了六爷跟她结拜了,六爷没出头要吃的,你就蔫悄的搁这待着。”
“老白,你说六爷他到底图啥?还结拜,把那徐医生捧得,不知道南北了。看她那个哭样,把她制住了,要吃的有吃的,要她干啥不得给干啥啊。”
“就你那脑瓜子,能想明白这事。你没看刘哥就算被甩脸子,也对那徐医生恭敬有加,想必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
“合着你也不知道啊,还说俺。可是兄弟,吾是真的饿啊。你就没说留个鸡蛋啥的。”
“那鸡蛋小的都不够塞牙缝的,再说就你饿啊。放锅台上那饲料里有麦粒,要不然你挑出来看能不能吃。”
“跟兄弟你透个底,昨天逃命那会儿,吾可不就合计跟马抢食了么!”
“别嘴贫了,衣服烤干了就赶紧穿上,这天可真怪,看这雨下得都特么的能把人给浇死。要不是刘哥一大早就催着快走,这会子儿咱们还不知道怎么遭罪呢。你就别寻思肚子饿了。”
“寻思也白扯,要说徐医生的宝贝真是多,昨天那治拉肚子的药,真是立竿见影,吃了就好了。”
马峰白一边支棱着腿往身上套烤干的裤子,一边道:“徐医生的药真是有些邪门,吾以为张石那小子没得治了,没想到竟然好了,还有主子刚才疼成那样了,一针下去,这么大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兄弟你说那徐医生是不是使了啥邪法。”
“吾看你要么不饿要么饿糊涂了.......”正说着,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王小宝和马峰白惊了一下,齐瞅过去,“快到期你又过来干啥?吾哥俩没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