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

闻香

“一直在楼下等着？”

陆余舟试探着靠近，见人没有躲，便把手落在少年后腰上，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轻轻搂住，“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等了多久？”

沈还受不了他贴这么近讲话，偏头躲开，语气很不是滋味，“谁知道你一天到晚这么忙，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陆余舟失笑，把他脸掰过来，柔声道：“生气了？小宝，别太低估自己了，你想见我，说一声就行了。”

“别乱叫。”沈还一把将他推开，望了一圈宽敞开阔的办公室，忽然有点伤，“这是你自己选的，还是爸妈的意愿？”

他能感觉到，陆余舟就站在他身后，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就知道他还是什么都不会说。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压力烦恼心事从不会告诉他。

陆余舟看了一眼手机，眉头皱了皱，上前拉着沈还的手离开办公室。

“没吃饭吧，跟我走，先把你肚子喂饱，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沈还从下午就坐在前台等，晚饭也没吃，被他这一说，忽然就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跟饥饿搅在一起的还有满肚子的烦闷。

还是先吃饭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自己较劲。

陆余舟就近原则，把他带到公司附近一家餐厅，点了几样清淡的菜品，看着沈还吃到八分饱，就不让他再吃了。

“时间不早了，我跟岚姨说一声你今晚不回去，去我那儿睡一晚吧。”

沈还一声不吭。

去哪里都一样，哪里不都有陆余舟跟着。

陆余舟没有开车，拦了辆出租车一路回到小区门口，下车后拉着沈还慢慢走回去，有意要和他一起散散步。

“还生气呢，你看今晚月色这么美，应该谈情说爱，而不是苦大仇深。”

沈还才没心思谈恋爱，他现在只想把陆余舟脑袋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灌进了一摊浆糊。

那副画面十分形象地浮现在他脑海，不出意外又走神了，脑门儿被人不轻不重敲了敲，他才发现陆余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离得非常近。

这几天陆余舟不知道发什么疯，调戏逗弄起他来随心所欲，他怕陆余舟在小区花园里抓着他啃，心有余悸地连退几步。

陆余舟动作比他更快地拉住他，手臂收劲儿就把他拽回去，“别退了，后面是草坪，踩坏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沈还：“……”

“今天不亲你，不用躲了。”昏暗路灯下，陆余舟勾起嘴角，表情促狭。

“……”

他怎么可以把流氓行径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没躲。”

沈还挺了挺胸，后缩的脚步暴露了他内心的怂。

陆余舟失笑，“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陆余舟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身，拉着他快速上楼。

一进门陆余舟就冲进了书房，沈还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换鞋，慢吞吞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休息。

很快书房里的人出来了，陆余舟快步走过来，把一张照片摆在他面前，“主人，还记得这张图吗，你发给我的。”

沈还懒，陆余舟也懒，谁也不想开灯，整个客厅只借了玄关处那点光，让沈还能看得清图片，以前干过的蠢事突然开始攻击他，臊得他脸红了一半。

“你怎么还打出来了。”

他简直脑袋冒烟，多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那张半裸自画像。

“还不是为了能天天看，我打了好几张，床头也放，书房也放……”陆余舟凑近一些，放低声音，“浴室也放了。”

沈还“啪”一下把照片盖在手掌下，慌张道：“你……你不是说玩游戏吗，说这个干什么。”

“别急啊，我正要说呢，我们就玩小时候玩过的游戏。”

沈还想了想，“你说我做？”

陆余舟小时候颇有“养沈还”的经验，沈还娇惯难养，他自己发明了一些游戏，为的就是能让这小孩儿消停点。

“你说我做”很简单，陆余舟发号指令，沈还照做，做不到就输了。

输了的后果就是输了，虽然不会实质性失去什么，但对小孩儿来说，“输了”就跟天塌了是一样的效果。

陆余舟一般都会说一些“十分钟内不说话”、“闭上眼睛睡觉不许睁开”、“我给你夹的菜都要吃掉”诸如此类。

而沈还此时想起的却是他被陆余舟拿捏之余，难能可贵有几次换成了他说陆余舟做。

他提出的要求就十分缠人，“哥哥抱抱我”、“哥哥要亲亲”、“晚上要拉着手睡觉”……

不是说小时候的记忆很容易忘记么，为什么每个字都那么清晰，他都记得自己那会儿声音有多黏糊。

想到这里，沈还又想把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