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吻
姜蘅芜低垂着眼眸道:“是。”
秦御川从高高的龙椅上走下来,低头挑起了姜蘅芜的下巴,“若是朕没有查出来,你打算隐瞒朕多久?”
姜蘅芜眼底有泪光闪烁,表情却是十分的倔强,“等我报了仇,我自然会告知陛下一切,听候陛下发落。”
“母亲她……勾连西域刺客,下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欲置我于死地!”
“可她与虎谋皮,不知那些刺客痛恨整个姜家,刺客想杀我,也想杀她。我还为她挡了一剑!”
“我的好弟弟,得了我的军功,却日日想要我的性命,投毒,伏击,欲毁我清白,逼我去死!”
“我的父亲不是个东西,阴狠自私,他忌惮自己的女儿,巴不得我去死!我难道不该恨他们吗?”
“陛下,我大逆不道,罔顾人伦,冷心冷情,陛下何必封我为后呢?欺君之罪,不如摊开了说,诛了侯府满门,我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如此,阿芜哪怕身处地狱,也会叩谢陛下圣恩。”
姜蘅芜在笑,眼中却有泪珠滑落!
一个想弑父杀母的人,一个处心积虑接近他的人,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人!
这么美的一张脸,却藏着如此险恶的心思。
秦御川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大逆不道又如何,姜氏毕竟忠心于他。
早在多年以前的襄州,姜蘅芜便为他浴血奋战,她是忠于他的,从辽阔的襄州到危机四伏的幽州,再到风云诡谲的京城。
与他并肩作战,为他开疆拓土的是姜蘅芜!
查到这些的时候,皇帝心里升起的不是被欺骗的愤怒,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仿佛有一块地方变得柔软起来。
不求名不求利,姜蘅芜是如此忠心耿耿地为他厮杀。
他让人去挖了江恒的墓,里头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而是一具被烧焦的老人尸体,他便想明白了一切。
鬼眼也承认是江恒带兵剿匪,重伤了他,他差点就活不成了,山寨里起了大火,传言江恒被烧死了,其实鲜少有人亲眼看到尸骨。
姜家说江恒死了,而江恒本就无父无母,根本就无人深究。
既然襄州之事有诈,那幽州就更好查了,两年前发现的事情,痕迹难以完全抹除,皇帝很快就知道了,玄英小将就是姜蘅芜。
皇帝冷笑道:“你倒是视死如归!那杜韬呢?还有你身边那些丫鬟,一个个身怀绝技,你养得倒是好,你也不在意她们的死活吗?”
姜蘅芜双膝跪地,肩头微微颤抖,“一切都是我的错,求陛下放过她们。”
“陛下向来赏罚分明,我有罪,我该死,可我曾为陛下挡过箭,我也曾……视陛下为知己,求陛下开恩,不要牵连无辜。”
皇帝心口憋着一股气,说一些软话会死吗?
之前不是很能骗他,把他骗得团团转,说些什么爱慕他的鬼话,明明为了他可以不顾安危,怎么现在又成了“知己”了。
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欺君之罪!
“姜蘅芜!你到底有没有心?朕封你为后,就是让你来气朕的?”
“你到底有没有对朕说过一句实话?你说朕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说你……”
皇帝实在是说不出口,恼羞成怒道:“你都是骗朕的吗?”
“都是真的。”姜蘅芜认真道:“那日我就在城中,是陛下带兵增援,救了所有人,包括假扮成江恒的我。”
“此后我主动请缨,调到陛下身边当先锋,也是因为对陛下,心怀感激,我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情。”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知道陛下封后只是权宜之计,选秀过后,封后之事只会更加急迫,我愿意做陛下的棋子,等着陛下选好新的皇后……”
姜蘅芜的嘴一张一合,秦御川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只要姜蘅芜对他的忠心是真,爱慕是真,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过来,到朕身边来。”
姜蘅芜起身过来,站在皇帝身侧,眼里是被泪水洗过的纯净无暇,看起了有些茫然,显得十分无辜。
秦御川掐了掐她的脸,大笑道:“姜蘅芜,朕允许你喜欢我。”
姜蘅芜的瞳孔瞬间放大,里面倒影着皇帝的笑意,她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激动得语无伦次,结巴道:“陛……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御川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按住了姜蘅芜的后脑勺,强势地吻了上去。
天旋地转之间,柔软的触感混合着淡淡的清香,仿佛将他笼罩其中,原来女人的唇瓣居然这么软,这么好吃!
皇帝吃得根本停不下来,也没什么章法,很快姜蘅芜的唇瓣就破了皮,疼得嘶了一声,皇帝也藏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原本没什么想法的,但寡淡久了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受控制,他在心里暗骂它不争气,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血腥味不仅没能让它消退,反而越发激起了欲念。
秦御川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姜蘅芜,看到姜蘅芜红了一圈的唇瓣,他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又怕摸疼了,浅尝辄止。
“咳……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让章院判给你开些药。”
姜蘅芜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了,连耳根都是红的,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有药,回去自己涂就行了,就不劳烦章院判了。”
赵康送姜蘅芜出去。
再一次感叹姜姑娘真有本事,皇帝这几日看什么都不顺眼,姜姑娘一来就给哄好了,笑得整个御书房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