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好的改变正在发生

肖一苇忙完一天的工作，吃过晚饭和韩芸打球锻炼之后，晚上集中精力完成那篇小说。白天忙工作，又有韩芸监督，肖一苇基本上不抽烟。晚上写小说，一个人独处，抽烟的念头无论如何掐不掉，从打开电脑的那一刻开始到上床睡觉的这段时间，肖一苇能抽一盒烟。睡前打开门窗通风，看着屋子里缭绕的烟雾，心里会泛起一丝愧疚，对韩雪。韩雪为了帮助肖一苇戒烟，除了通过各种方式提醒之外，还给肖一苇买了各种零食和戒烟用品，而且保证自己再不抽烟。肖一苇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得出一个结论：韩雪是一个不能辜负的女人。通过风后，肖一苇躺在床上，对看不见的韩雪道歉：韩雪，对不起，我又抽烟了。我保证，写完小说，我就彻底戒烟。向韩雪保证过后，不知怎么地，肖一苇总会下意识地从手机相册中找出韩芸在花海中跳舞的视频看一会儿，看完后才会沉沉睡去。

韩芸经常接到胡晓飞发来的微信，除了问候，胡晓飞会跟韩芸讲许多工作上的事情。聊着聊着，韩芸逐渐改变了以前对胡晓飞的不良印象，不知不觉开始接纳胡晓飞。胡晓飞也不避讳韩芸和廖凯煊的往事，有时候会提到廖凯煊，韩芸一开始觉得刺眼，但想想自己和廖凯煊的现状，很快也就释然。

胡晓飞因为扶贫项目的事情，经常和廖凯煊接触，在接触的过程中，有意无意会提到韩芸。廖凯煊听到韩芸的名字，往往一笑而过，并不在意，就跟胡晓飞说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胡晓飞一方面觉得自己有机会追韩芸，一方面又为韩芸抱不平，心说活该你廖凯煊错过这么好一姑娘，让我捡个宝。谢谢你了，廖经理。

廖凯煊这段时间很忙，先是陪侯赟在市里考察选址，选来选去，挑剔的侯赟终于看中一栋位于市区和郊区交界处的商业办公楼，请示马洪波后，签了租赁协议，开始装修。侯赟又让廖凯煊陪着拜访本市和建筑行业有关的政府部门官员及各界人士，廖堃也积极参与，利用自己在本市建筑行业多年积累的人脉，帮助侯赟尽快掌握了本市和本地区的建筑市场行情，作为业界人士，侯赟早就听说过廖堃的名字，二人合作下来，都感相见恨晚。侯赟对廖凯煊说廖经理，你有这样出色的一位父亲，将来肯定能在咱们这行干出一番大事业。廖堃也对廖凯煊说：凯煊，跟着侯总好好干，将来你在事业上能达到侯总的高度，也不枉我和你妈一番苦心。廖凯煊又请侯赟到南河镇做了一番考察，侯赟还亲自到龙潭瀑布那儿看了看，对廖凯煊说廖经理，这个项目你要用心做，做好了，我向马总推荐你，我是南方人，不习惯在北方生活，这个分公司经理的位子以后就是你的。廖凯煊表面上对侯赟千恩万谢，说侯总，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对我的栽培。但以我的能力，当个项目经理都感到吃力，分公司经理的位子，我想都不敢想。有您坐镇指挥，我心里才有底。侯赟哈哈大笑，说廖经理不但业务能力强，还很谦虚，有前途。廖凯煊陪着笑，心说侯总啊侯总，少跟我玩心眼，我将来不踹你一脚，你肯让位子？晚上回到家，和父母说起侯赟白天跟他讲的话。廖堃听了，把正在看的《参考消息》往茶几上一放，说你们这个侯总，虽然不是建筑科班出身，但能从一个国营建筑公司的下岗职工一步一步干到现在这个位子，确有过人之处，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说这番话，打铁还需自身硬，要人让贤，首先自己得是个贤者，虽然说职场如战场，有时候是的讲究点策略，逗一逗心眼，但这终归不是正道，咱们这样的家庭，靠的是真本事出人头地，凯煊你给我记住了，要向你姐学习。冯瑾冲廖堃撇撇嘴，说话不要说那么绝对，还要看环境，在一个正常有序的环境中，认实干、认本事，你说的那番话可能管用；要是在一个不正常的环境里，要想出人头地，就得斗心眼、拼关系，我上次评教授，要不是提前找了人、铺了路，能轮上我？凯煊，你爸的话不要全听，你要根据你们公司的实际情况，灵活应对。但靠真本事吃饭这话永远没错，你妈我要是没有那几篇拿得出手的论文，找人也没用。我问你，这段时间韩芸那丫头没有纠缠你吧？廖凯煊说没有，我和她现在没有联系了。冯瑾说这就好，还算她识趣，省得咱们麻烦。廖堃看了冯瑾一眼，咳嗽了两声，又拿起《参考消息》看了起来，算是对冯瑾的无言抗议。冯瑾又对廖凯煊说凯煊，给你看张照片。冯瑾从一本书里面翻出一张五寸彩照，递给廖凯煊。廖凯煊接过来一看，问冯瑾妈，她是谁？冯瑾说漂亮吧？这姑娘叫洪虹，是学院洪副院长的女儿，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学的是建筑设计，已经硕士毕业，正准备到德国攻读博士学位。廖凯煊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洪虹，觉得没有韩芸漂亮，但浮在嘴角的那抹睥睨一切的笑意带给廖凯煊的视觉冲击让廖凯煊很是着迷。廖凯煊其实很反感这种赋予女人强势气质的表情，但他心理上又很依恋这种强势，或许是受母亲和姐姐的影响，他觉得和强势而独立的女人在一起，虽然免不了有时会自惭形秽，但感觉很安全。

韩雪到公司上班，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走路脚步轻盈，配上亮色服饰，同事们纷纷议论，说咱们公司飞进来一只蝴蝶。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一天的工作，韩雪心情愉悦，驾轻就熟，处理起来有种庖丁解牛的快感。客户来访，同事们经常能听到韩雪爽朗的笑声，就连那些老客户们也深感惊讶，感觉韩雪好像变了一个人。

一天下班后，韩雪给韩芸和肖一苇发微信：晚上一起涮锅。韩雪先到草原人家订好房间，点好食材，等着二人。肖一苇开车拉着韩芸，半个小时后赶到。三人边吃边聊。韩芸说姑，肖老师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思想稳定，工作负责，戒烟坚决，锻炼积极，值得表彰。韩雪笑着看了肖一苇一眼，说肖老师表现这么好啊？肖一苇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说不敢懈怠啊，身边有侄女时刻监督，心里有她姑不停嘱咐，虽然有点儿苦，但像喝咖啡，两个字：幸福。韩芸大笑起来，说姑，肖老师表演三句半呢。韩雪深情款款地看着肖一苇，说一苇，这段时间辛苦了。肖一苇故意提高声音说雪儿，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辛苦。韩芸看看韩雪，瞅瞅肖一苇，慢条斯理地说二位长辈，什么情况啊？韩雪和肖一苇相视一笑，只管低头吃饭。韩芸故作生气道不理我是吧，我早就看出来啦，今天我就不该来，给你两当电灯泡。肖一苇抬头道几瓦的？功率不大啊，我感觉不到有多亮。韩芸用筷子指着肖一苇对韩雪说姑，他欺负我，你管不管？韩雪一把搂住韩芸，说一苇，饶了芸儿吧，她最爱涮锅了，芸儿，好好吃饭。肖一苇说饶你也行，叫声姑父就饶你。话一出口，韩雪雪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韩芸放下筷子，反搂住韩雪，说姑，我叫不叫？韩雪嗫嚅道叫吧。韩芸放开韩雪，冲肖一苇拱拱手，脆生生叫了一声：姑父。肖一苇突然也感觉脸上一阵发烧， 不安地看了看韩雪，韩雪和他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充满鼓励。韩芸朝肖一苇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看着肖一苇。肖一苇说干嘛？韩芸不说话，只管伸着手。肖一苇一拍脑门儿，说明白了，也对，姑父没有白叫的，微信发行不行？韩芸说不行，要现金。韩雪打开包要取钱，被韩芸拦住了，韩芸说姑，我叫的是姑父。肖一苇取出钱包，拿出五百块钱，摁到韩芸手里，说今天就带这么多，不够微信补。韩芸接过钱，数了数，揣进兜里，说有个姑父就是好，发财啦，够我吃两顿涮锅，说清楚啊，这可是你买灯泡的钱。以后我要缺零花钱，就找姑父要。姑，你没意见吧。韩雪早已笑倒，说芸儿，缺钱了姑给你。韩芸爽爽地吃了一口肥牛肉，说姑也给，姑父也给，我要成小富婆啦。肖一苇说先别高兴太早，一会吃完饭，你买单。韩芸说什么破姑父，还给侄女挖坑，小气。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以后让我姑收拾你。韩雪说你姑父......他逗你呢，别当真，好好吃饭。

三人吃过饭，韩雪把账结了，三人从饭店出来。韩芸说二位长辈，我先回去啦，你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肖一苇说我送你回去。韩芸说不用，我打车回去。韩雪说我们送你吧，晚上打车不安全。韩芸说我多大个人了，路又不远，放心。刚好过来一辆出租车，韩芸一看是个女司机，说姑，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先走了。韩雪指指肖一苇，说明天上班让他过去叫你。韩芸冲韩雪挤挤眼，说姑父，明天早上我等你。肖一苇摆摆手说走吧，饶舌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