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制盐之路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徐若就叫醒了王憨。

徐若打算先去“死湖”附近看看，看一看往后如何把这死湖的水提炼出盐巴。

让王憨挑着两个水桶，两人一路朝南边的山脚下走去。

村里的人，迎面过来有打招呼的，有好奇的。

这两人平日都去赌坊浪迹，今个是怎么回事，挑着桶这是要下地干活？

一些善良的村里人，有人忍不住替李小穗松了一口气。

徐哥儿这个混子，要真能不去赌坊，小穗也能轻松不少。

燕国西南，横亘着一片占去国土三分之一的死寂水域，燕人称“死湖”。

徐若从原主的记忆得知所谓的死湖其实就是一片盐湖，因为湖水中含有的矿物质跟盐分过高，导致人们对湖水的恐惧。

燕国缺盐，唯一运盐的渠道是东边的海域。

自蒙人侵扰北长城，发动侵燕之战后，东边的倭寇也伺机而动。

原本制盐之路的浅海海域被倭寇垄断，盐也就进入不了内地。

当然，燕蒙之战没有发生的时候，盐也是昂贵之物。

这也是徐若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用制盐之路致富的缘故。

今日一早，喝面糊粥粥的时候，徐若特意跟李小穗以及王憨打听了“死湖”的情况。

在两人疑惑的回答中，徐若确定原主的记忆没有出错。

也就是说，根据原主的记忆，徐若确定死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湖面常年泛着青灰，像块蒙尘的巨镜。

差不多走了两个时辰的路，两人来到一片水域。

看着这片黑乎乎的湖水，徐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死海的水域再怎么说也是深蓝色，而不是现在这样的黑色。

从湖水的颜色，徐若也能判断，这片死湖确实是因为矿物质含量过高，导致湖水有毒。

放眼望去，一眼看不见边际，风掠过也掀不起半分活气，只卷着咸涩的气息扑在人脸上，呛得人喉咙发紧。

“哥，这湖水有毒，万不可靠近，连气都不能闻……”

王憨怕徐若忘了，特别提醒了一句。

徐若像前面看了一眼，湖边是望不到头湖水，盐晶在日头下泛着冷光，连最耐贫瘠的沙棘都不见踪影，唯有风卷起的盐粒在滩上滚出细碎声响，更显荒凉。

偶有迷途的飞鸟掠过湖面，翅膀沾了湖水便往下坠，扑腾几下便没了动静，浮在青灰水面上，成了这死湖上唯一的“活物”，却更衬得周遭死寂。

“没想到这湖水比想象中的要麻烦。”

徐若的眉头更重了。

“憨子，挑两桶水回去。”

“哥，这湖水没用，俺村的人用湖水浇灌庄稼，一夜不到都死了。”

“有人喝过这水没有？”

“这一年干旱，隔壁村的一个老光棍，半夜跑来舀了碗水，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死半天了，听人说就喝了半小口，就死了……”

王憨说着把桶放在湖边，斜着打满水提了上来。

装满两桶水后，王憨才抬头看向徐若，“哥，俺真要用这水做盐？村里人肯定会说俺们疯了。之前就有人跟你一样的想法，拿湖水晒盐，结果晒出来的盐毒死了人，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打这湖水的主意了。”

当看到徐若把手指头伸进桶里，沾了一点湖水，再把沾了湖水的手指头放在了嘴上，王憨急的大叫。

“哥，不能吃，这湖水不能吃……”

徐若笑了笑，“没事，死不了。”

即便是铅汞，毒药只要量没有达到也死不了人，况且只是稀释淡化的湖水。

“哥，这水舔一舔也会拉肚子，俺之前试过，舔了一下，半夜肚子疼。”

王憨拼命解释道。

因为死湖的奇异事流传很远，人们对湖水的未知造成了对湖水的恐惧，关于这些徐若懂，也能理解。

“哥，俺说的都是真的，你看岸边的草都枯了，这湖水毒性可大呐！”

徐若没有理会王憨，顺着湖水看着，水际线上远处的山峦枯褐如铁，与灰蓝的天、青灰的湖连在一起，色调冷得让人心里发沉。

这么些年，湖水的传闻越来越邪乎，有人不相信，舔了湖水，第二天暴毙，也有人想用湖水炒菜，毒死一酒楼的人。

没人敢靠近湖边，传言湖水的毒性能蚀穿衣物连皮肤沾上都会灼伤，腐烂。

徐若自然不信这些，他是一个医生，懂医术，懂科学。

按着正常逻辑，即便湖水中有过高的矿物质或者盐浓度，也不至于会舔一舔就毒死人。

但这些传闻确实存在，并且不是一个两个传闻，有很多，并且在燕国境内每天都有发生。

“湖水苦涩，腥咸，这分明就是含盐过高，矿物质过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