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雨越下越大，砸在两人身上又冷又疼。

傅寒声的手臂还是死死箍着盛星辰，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他脸上的水不断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那双好看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慌乱和哀求。

“三年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吵得很凶。”

“吵的什么？”

“你…”傅傅寒声眼神痛苦地闪了一下，“你突然说，不想要孩子了。我问你为什么，你只是哭，什么都不说。我当时以为……是你还想着沈云清，或者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一急，就说了很多气话……”

雨水顺着他下巴往下滴：“我说你要是真不要这孩子，咱俩就算了。我还说了气话，说你不配当妈妈……”

盛星辰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傅寒声立刻察觉了，手臂收得更紧，语速加快，像是怕一停她就转身走了。

“你听完特别激动，一把推开我就往外冲。那天晚上雨也这么大，我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上车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血色尽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你车开得特别快，地又滑，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出事了。”

“我跑过去疯了似的把你从车里抱出来，你流了很多血……”傅傅寒声音哑得厉害，抖得几乎说不下去，“送到医院，孩子没保住。你也伤得很重，昏迷了好几天。醒来之后……你就不愿见我了。我们就这样分开了两年。”

他低下头，额头抵在她湿透的肩窝，肩膀微微发抖：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说那些混账话，你就不会跑出去，不会出事，不会失去孩子……星辰，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盛星辰呆呆地站在雨里，耳边全是他压抑的喘息和哗啦啦的雨声。

她一阵头晕，下意识抓住傅寒声湿透的衬衫，才勉强站住。

“所以……”

“是你把监控抹掉了？就因为怕我恨你？怕我离开你吗？”

傅寒声急切地否认：

“不是！不是我主动要删的！是当时处理事故的人，他认识我爸。他觉得这事传出去对傅家、对公司影响太坏，而且你那时候情况还不稳定……他私下问我，我就……我就昏了头，我怕你知道了受不了，我只想你能好好养病……我错了，星辰，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说得语无伦次，眼神里的乞求几乎要溢出来。

盛星辰看着眼前这个人。

这个平时总是冷静又高傲的男人，此刻被雨淋得狼狈不堪，像个做错事怕被丢下的小孩。

原来不是他故意的。

原来他的隐瞒，只是害怕她离开。

盛星辰突然觉得身体有点冷，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

傅寒声察觉到她在抖，慌手慌脚地脱下自己湿透的外套想裹住她：“是不是冷了？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好不好？你会生病的……”

盛星辰却推开他的外套，抬眼看他：“傅寒声，你瞒着我这么久，就因为怕我恨你？怕我离开你？”

“是，我受不了，星辰，没有你我会疯的……”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她却把头偏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

“那你有没有想过，”盛星辰的声音很疲惫，“我现在知道了，一样会恨，一样想走？”

傅寒声像是被这句话伤到了，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雨还哗哗地下着，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最后，盛星辰叹了口气，推开他一些：“先回去吧。我冷得受不了了。”

她没有说原谅，也没说以后怎么办。

傅寒声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重新试图用外套护住她，这次她没有再推开。

他小心翼翼地揽着她的肩，将她半护在怀里，一步步走回家。

“快去洗个热水澡。”一进门，傅寒声就低声安慰。

盛星辰没说话，径直走向客卧的浴室。

热水冲刷在身上，逐渐带来一些暖意。

她洗完出来，发现傅寒声也已经快速冲了澡，换上了干净家居服。

他正站在客卧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冒热气的姜茶。

“喝点这个，驱驱寒。”他把杯子递过来。

盛默默接过，杯子的温度透过手心传过来。

傅寒声就站在旁边，没走。

“你刚才说，”盛星辰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我当年坚持不要孩子。为什么？”

傅寒声说：“你没有给我明确的理由。你只是反复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是因为沈云清，你都不肯说，只是哭，所以我才会口不择言……”

盛星辰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姜茶。

失去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她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那本日记……”她突然想起，“里面是不是你后来补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