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哪个谁

接下来几天，阿临每天都会跟我聊几句，多以哄我开心为主，劝我向前走。

吃早饭的时候父亲突然说大家商量每年这天要去奶奶家聚一聚，一年就这一次，让我也去，我怔愣一下，想想哥哥说的话决定也过去玩一玩。

我给阿临留了言，起身帮母亲收拾碗筷，收拾完毕，我们一起出了门。

我八岁那年家里起好了房子，简装之后一家人就搬了进去，爷爷奶奶跟我们一起生活不习惯，也就留在了老院子里。

我们进门之后，所有的家人都到齐了，大家调侃着我们家每年都是最后一个到，给了小孩子压岁钱之后，男人们开始侃大山打麻将，女人们择菜的择菜，切菜的切菜，一片热闹景象，真好啊，我感叹着。

我是大孩子了，跟小孩子玩不到一块儿去，跟大人也没有共同话题，于是我帮着择菜，听着东家长西家短，我突然想到了哥哥，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意。

“玲珑”奶奶突然叫我，吓得我身体一抖。

“怎么了奶奶？”我看向奶奶，不解地问

“我前天听到有人说你半夜从一个男人家里出来了，而且你出来之前屋里有喊叫的声音，那是你吗？”奶奶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

我清楚地感到脸上的血色褪去，听到了沐浴在阳光下的泡沫破碎的声音……

耳朵发出嗡鸣声，周围的人都看向我，我看着她们的嘴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啪”母亲拍了一下我的背，我仿佛突然回到这个吵嚷的空间，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我厌烦。

“谁说的？我去找他对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大家都安静下来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破绽。

“我就说嘛，咱家孩子不是那样的人”姑姑首先说道。

“可不是，妈，不要别人说啥你信啥，要是那人还这样说就撕烂他的嘴！”大伯母也跟着说道。

“就是”

“说的对”

“妈”母亲开口了，“这可不兴说啊，玲珑是个女孩子，还这么小，这话可说不得啊。”

我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越走越快，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终于到家了，我反锁住房门，终于安静了……我靠着门慢慢蹲下来，直到坐在地上，我抱紧自己的膝盖，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呢？被发现了吗？那个人是谁？会不会大肆宣扬？别人信不信他？要是相信了，父母亲会怎样处理？会不会来问我啊？我怎么办啊……

我惶惶不安，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母亲打来电话叫我过去吃饭，还安慰我让我别听别人瞎说，别往心里去……

“我没事，不吃了，你们吃吧”我打断母亲，说完挂了电话。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很久，要不，把脸划破，这样别人总认不出来了吧？不行不行，我马上推翻自己的想法，这样父母亲不就看到了，别人也会认为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我看到枕头旁边放着的小猫玩偶，洁白的，可爱的……我疯了似的拿起它，狠狠掼到地上，又用脚踩踏它，看着静静躺在地板上满身污渍，还对着我笑的玩偶，心里又升起无尽懊恼……

我抱膝坐在地上，又爬过去把玩偶紧紧抱在怀里。我们静静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是一对相互依偎的可怜虫……

原来，我也跟恶魔无二，人人都喜欢洁白的鸽子，人人都想弄脏它。很多事情，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了……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再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