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剪影
第15章剪影
李峰怒气冲冲，抓着李望寻的肩就要扇过去，被李望寻一把攥住手腕，气愤更甚，“你反了天了！”
李望寻眉眼凌厉，眼神里迸射出止不住的烦躁“我的事儿你他妈少管。”说着一把搂住宋津渡的腰，亲昵地又深深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很明显的炫耀与占有。
孙珠慧吓得赶紧捂住李无忧的眼睛，李望寻盯着她的眼睛，半真半假恐吓着开口“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说着冷笑一声，“快滚吧，别吓着你们宝贝儿子。”
李峰却没那么好唬住，几乎粗暴地把她们母子拉进了房间，关紧门，然后冲两个人吼道：“李望寻！你不要闹了！”
李望寻斜眼瞥着他表演，唇角的冷笑不曾褪去。
李峰眼神滴溜溜地转，硬的行不通，他很快换了方式，语气缓了下来，“小寻啊，”他顿了一下，颇有些尴尬地咳了咳，“你不想我给你介绍朋友，我理解，但不要用这样极端的办法。”
李望寻沉默！从烟盒里咬出一支烟，“嗒”地一声，很快客厅李烟雾弥漫。
他搭上宋津渡的肩，左手轻轻地揉搓着他的发尾，眼神依然凌厉但带了一声认真与不易察觉的温柔，“都是成年人了，我闹没闹你知道。”
李峰面色很难看，青红交接，想骂却骂不出口，此时孙珠慧出来把孩子独自关在了屋里，站在了李峰旁边，带着惯常的假笑，但她原本精细的妆已经花了一大半，看着很吓人，“小寻，你别吓阿姨和爸爸好吗？”
“谁是我爸？”
宋津渡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好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李望寻身上，身体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李望寻甚至能感受到他鼻腔李喷出的温热的呼吸。
他夹了嗓子，百媚千娇，又软又甜像是刚煮沸的一锅牛奶
“望寻，”他冲李望寻眨了眨眼，“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说罢起身要走，“那我就不打扰叔叔阿姨了。”
李望寻立刻会意，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用走”他盯着两个人，冷声开口，“该走的另有其人。”
孙珠慧面露尴尬，本是来打算扮好人让李望寻妥协，没想到对方完全不给她任何发挥的机会。
李峰气得举起桌子上的小茶壶就要砸，被孙珠慧赶集抓着胳膊制止。他冷哼一声，推开卧室门拉着孩子就往外走。
粗暴地推开门，刚好遇见回来的李奶奶，她被一下子快速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差点跌倒，“要干什么！”
看到儿子的脸，不免一怔，随即疑惑“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李峰怒气未消，指着屋里的两个人，嗓门不小，“看你带出来的好孙子！”
李奶奶更加疑惑，探头往里面看时两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李望寻坐在藤椅上吸烟，宋津渡站在他三步之外，没有半分逾矩。
李峰带着妻儿摔门大步而出，李奶奶提着广场舞的大粉花扇子进了屋，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说他们来看你，”李望寻打破了沉寂，“被我气走了。”
李奶奶无奈摇头，豁达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既然没事了，那我也先走了”宋津渡觉得尴尬，准备往门外走，却又一次被李望寻拉住手腕。
他这次用劲不小，宋津渡腕上多了一圈淡淡的红印。
低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几乎是气音，很暧昧的距离，“你这么会演？”
然后又他又正色，语气如常，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吃个饭再走。”
不是商量的语气。宋津渡猜他现在心情应该是不太好，自己直接离开确实也没什么吃的，就留下吃了晚饭。
一顿饭吃得沉默，惯常活跃氛围的李望寻没怎么开口，李奶奶似乎也没有心情说话，弄得宋津渡如坐针毡。
看你，瞎掺合人家里的事儿干什么……
狠狠地闭上眼希望这一切是梦，再睁眼发现仍在李望寻家，宋津渡尴尬捂脸，都是什么事儿啊。
吃完饭，李望寻看见宋津渡侧着身坐在落地窗边，落日的余晖打在眼角、鼻梁和脸颊上。
宋津渡鼻梁直挺，从眉心处到面中的线条撑起清俊的骨相，但因上挑的桃花眼里常像是浸了春水，薄唇又添了几分清冽，中和了锋利感。骨相里带着锋芒，皮相却晕染着柔和的光。
发现李望寻在看自己，宋津渡起身，“那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也歇歇吧。”
没再客套挽留，李望寻点点头，目送着宋津渡瘦削身影的离开——他确实需要自己待一会儿。
接下来的四五天，两人都默契地各忙各的事情，几乎没什么联系。
宋津渡一直在着手准备一个在北京的画展，从大概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但进度一直不太理想。
他把主题定为“光的语法”，想要通过光与暗的不同交织、配比，以各色人物为主要对象，展现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其实争取到这次画展很不容易，能展到北京也是他从高中起便萌生的愿望。
他回春城前的作品几乎都是抑郁期或者喝了酒创作出来的，每一幅都堆叠着浓厚的悲观主义色彩，甚至有一部分还保留了刮刀刮擦的痕迹，触目惊心。
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却没能用它寻找光明。
在宋津渡眼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黑纱，“光的语法”是他一直希望寻找的答案。
第一幅“答案”藏在了画李望寻的那幅画里，李望寻拿着烤串推开家门，像是春风吹起了黑纱，温暖明亮，告诉他光的语法是—不必勉强，你可以做自己。
然后就是那个不清不楚的吻……
今晚下了雨，雨滴打在房檐上响个不停。
宋津渡抓了抓头发，扔下了手中的画笔，一步一顿走到了厕所镜子前。
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