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一墙内外的盼
第292章一墙内外的盼皇城外，欧阳悦芯站在马车旁突然不想回家，那个所谓的家没有一丝的温度，就是枕边人的心思，也从来猜不透。
就这么慢慢走着，想着走回去的路程比坐马车的路程长，便一个人朝着肖王府走，看到一个分岔路口，突然不知该走左边还是该走右边。明明是回家的路，却记得回家的路。
“王妃，小人买了桃花酥，是您最爱吃的。”梅作手里提着点心，站在右边的岔路口，眼底没了冷漠，多了一丝的亲切。
“是啊，最爱吃了。”欧阳悦芯看了点心转身上了马车，“回府。”
既然是王妃的身份，又何必做些其他的事情，只会让人笑话，笑话肖王爷的宠妾灭妻，笑话贺贵妃为难一个没了依靠的人。最后的最后，还是欧阳悦芯受累受罚，何必如此。
看着手里还散着香味儿的点心，梅作的眼睛没了亲切，他感觉到欧阳悦芯的难过，欧阳悦芯的疏离。
回了王府，欧阳悦芯直接回了院子，命人备了笔墨纸砚开始抄写佛经。这是贺贵妃的令，欧阳悦芯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夜里，揉着手腕的人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感觉天很沉，沉到快要落下来，压在心头处。
“芯儿，听说母妃让你抄写了佛经，你莫要生母妃气，她日夜操劳后宫之事，还要担心我的安危，故而难为你了。”穆廉肖走进院子就看到欧阳悦芯坐在冷风里揉着手腕，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佛经抄写所致。
“我自然不会生母妃的气，她让我写佛经是让我心安。王爷在最危险的时候我没能陪在身边，在庙堂为你祈福。如今回来了，心中难免会有愧疚，如今写写佛经，为你祈福，心中果然少了愧疚。”欧阳悦芯想看穆廉肖的神色，想知道穆廉肖有没有受伤。可怕，发自内心的怕，怕到想要远离。于是低下了头，嘲笑自己的无奈，愚笨。
“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料到此事的发生，你也不要太过自责。”穆廉肖看着黑色的天，眼神瞟过欧阳悦芯没有一件钗环的发髻，“听说你在庙堂外遇到了贼人，险些遭难，身边的人竟是些没用的东西。我选了几个激灵的来院子里，有两个会些拳脚功夫的，日后定能护你周全。”
欧阳悦芯苦笑，哪有什么贼人，不过是穆廉肖想赶走梅作的借口。如今的院子，只有向妈妈和云诗能说上话了。
夫君的安排作为没有依靠的妻子只能答应，“多谢王爷。”欧阳悦芯起身谢恩。
“你今日舟车劳顿，早些歇着。”穆廉肖走了，留下一群陌生的面孔。
亲近的人变得陌生，在没了当初的感觉，陌生的人依旧陌生，只盼着莫要使手段。
欧阳悦芯将人交给向妈妈回了屋，关上能看到夜色的窗，偷偷擦眼泪。点了几盏灯，让眼睛看清书上的字迹，好尽快结束抄写的字，紧握的笔，厚厚的纸，躺在床上舒服睡一觉，明日重复着今日。
人多了动静也大了，高语的门窗虽关着，心中却是清醒的。忽然不羡慕欧阳悦芯，哪怕有着高贵的出身有着尊贵的地位。
“这府邸，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在苦等。等着夫君的到来等着欢喜的到来，夫君是那欢喜，孩子是那期盼。欢喜来了才有期盼的希望，若人来了心不来，是不是欢喜变成了幽怨。幽怨久了，那份欢喜不在了，期盼更是不稀罕，只剩下疏离、冷漠。因为那抹身影的到来，只会多了烦忧。”高语突然不希望穆廉肖到来，因为他的到来，高语就需挂上笑脸说些夸耀的话。
“姨娘，歇着吧，小世子想睡了。”杏果的眼底多了惆怅，她想离开，却又舍不下高语，和那肚子里的孩子。
高语低头看着鼓起的肚子划过苦笑，“原就是盼着他来，他来了，我却怕他来。怕他熬不过这繁华背后，隐藏的利刃。”高语摸着肚子，长舒一口气。
“小世子是有福气的，自然能扛过所有的风雨。”杏果安慰着。
“罢了，歇着吧。”高语躺下，合着眼睛想着霜莹若在就好了，此时定陪在身边，讲笑话听。
林府内，林夫人辞退了所有的下人，转身回了屋，打量着所有的物件，眼泪不停落，沾湿了衣袖。
“老爷，真要走啊？”林夫人带着哽咽，不舍津都的繁华，“早知道是这番局面，当初还不如在扬州待着，如今丢了官回去，多没面子，定要被那些个人笑话了。”
“行了，快收拾收拾，莫要说些抱怨的话。”林炳文心中也苦，可又能如何。为了保全林家，还是早早走的好，此时走还是一身轻松，晚些走怕又要惹上什么麻烦。
“都怪那个祁思丝，当初觉着多好的一门亲事，亲家都是当朝的大人物，就是随便提出个丫头穿的也是上等的料子。现在倒好，福没沾上，一家老小都要受牵连。”林夫人抹着眼泪，对祁思丝是越看越不顺眼，“真是个扫把星。”
“你就别啰嗦了，早收拾早走。”林炳文不想听啰嗦，甩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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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谁甩脸子呢，我嫁给你一点儿福也没享，你个没良心的。”林夫人哭声更大，响彻在整个院子里。
祁思丝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恒收拾衣物忙碌的身影，有些许的难过，都是自己牵连了林府，从前的瞧不起到如今的落寞，从嫁进林府到此时此刻，只有满满的悔。
收拾衣物的林恒看到一个箱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张和离书，只是那书的名字只有祁思丝，如今被红色的印子划去了。
林恒突然好开心，原来祁思丝的心里，已经逐渐多了他影子，这张和离书，永远派不上用场了。
次日一早，一驾马车停在门外，林缓探出脑袋，看着紧关的大门，让人将一封信放在了门口，走远了。
三日后，林缓目送着林家了走远，突然想到祁思丝鼓起的肚子，“那定是个男孩，林家也算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