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前世（2）

第127章前世（2）

姜予怀深深地望着他：“我说过，你想要飞升没有错，你错在想利用那个无辜的孩子，想借着他踏入飞升大道。”

“阿眠，你要知道，这么做天道是不会放过你的。”

鹤与眠想要站起身来，双腿却又无力地跪下去：“天道何时放过我了？天道早已拟好了我的命运，我死在祂那气运之子的手里，我只是气运之子登上至尊之位的人肉垫脚石罢了！”

他低吼着：“与其等死，我不如放手一搏！”

姜予怀沉默地看着陷入魔障的鹤与眠，最终还是闭上了眼，叹气转身离去了。

鹤与眠一瘸一拐地走入净心居，发现小池渊正跪在地上认真擦拭着地板，年幼的脸蛋上满是汗水。

他看见鹤与眠，顿时站起身来，局促地搅着脏兮兮的衣摆：“师尊......”

“我突破筑基了，师伯他们都说我有天赋，我来净心居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可是你不在这里，我想着来都来了就顺手替师尊打扫一下屋子。”

池渊埋着脑袋，又擡眸望他，乌黑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孺慕。

鹤与眠体力不支，撑着一旁的桌案死死盯着池渊。

这个天道的气运之子。

真是好澄澈无邪的一双眼睛啊，映得他满身狼狈满手血腥，心思多么丑恶不堪。

他好恨，为什么自己不是气运之子，为什么自己多年苦修只能为别人做嫁妆。

他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他见不着赤华仙尊了，见不着他从小到大都敬仰着的师尊了。

每当想起这件事情，鹤与眠就忍不住暴虐的思绪，他想要扑过去掐断池渊脆弱的脖颈，想把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眸生生挖出来。

可是姜予怀失望的眼神又让他感到挫败，感到害怕。

池渊见他久久不说话，怯怯道：“......师尊？”

听到“师尊”二字鹤与眠就怒火狂涌，他压抑着心里的杀意，指着池渊的鼻尖破口大骂：“谁叫你进我的寝殿的！滚出去！”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鹤与眠颤抖着喃喃道。

没错，他鹤与眠真是恶心死了，枉为人师表，根本不配当寻求大道的修士，不配当众人口中的仙尊。

池渊最好能识相地滚远一些，要不然他真的会弄死他。

池渊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他用衣袍使劲擦眼睛：“师尊呜呜......”

“我不脏的，我不恶心的，我、我......”他看向自己沾了污渍的破旧衣衫，“我可以洗干净的，师尊不要嫌弃我。”

为什么总是“师尊，师尊”的叫个没完？

鹤与眠手背青筋暴起，魔气压制不住的上涌，但脑内仅存的理智正不断告诫他不要杀人。

他闭了闭眼，抄起旁边的墨砚就朝池渊脚下砸去。

“砰——”

池渊吓得小脸苍白，浑身发着抖，瑟缩着后退一步：“师尊......”

鹤与眠倏然拔出摘星剑，指着池渊的鼻尖：“叫你滚叫你滚！你耳朵聋了听不见是不是？！”

池渊抹着眼泪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鹤与眠怒火之下一剑斩断了眼前的木桌：“去死，去死，去死......”

他砍着砍着终于撑不住了，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随后身子就重重砸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

记忆流转，眼前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又是那本天道法则。

虚空中悬浮着一本巨大的书册。

书页泛着淡淡的金光，每一页都仿佛由无数细密的符文编织而成，那些符文如流水般流淌着，让人心悸不已。

鹤与眠伸出手，指尖刚刚触及书页，便感觉到一股浩瀚的力量涌入体内，那是一种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力量，包含了天地间所有的规则与秩序。

书页自动翻开，每一页都记载着一段命运。

他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字迹如龙蛇般游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那些字迹并非简单的文字，而是由无数画面凝聚而成——他幼年时候在山门前对着赤华的第一次叩拜，他被困在大乘心生魔障时扭曲的面容，他在池渊剑下死不瞑目的模样......

所有的画面都在书页上流转，命运的丝线将他的一生都编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网。

每当他试图改变命运，字迹便会随之扭曲，强行将他掰回到那条命定的“大道”上。

“这就是天道法则吗......”鹤与眠喃喃自语。

“我才不信你这狗屁命运！”他冷笑两声，猛地拔出摘星剑，怒喝道，“天若阻我，我便弑天，地若阻我，我便破地！”

那一剑仿佛穿破了时间和空间，势如破竹地劈散了天道凝结的力量，裹挟着恨意与杀意直直斩向被天道保护着的池渊。

下一刻，白光大作，神罚降临。

涌出鲜血濡湿了鹤与眠的长衫，贯穿身体的剑痕致命无疑。

天道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