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凡事要懂得点到为止

第52章凡事要懂得点到为止

池渊眸色猩红，几欲压抑不住魔气了。

他盯着眼前这张沾满血污却仍色若春晓般的脸，眼底翻滚着骇人的风暴，指节捏得咔擦作响。

“滚下去！”池渊低吼道。

他将落月剑插回剑鞘里，暴虐的灵力肆意翻涌，江祈冉立刻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狠狠砸在擂台下。

江祈冉伏在地面上，他擡头睨着冷漠的池渊，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随即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鹤与眠刚从楼梯拐角处出来，就瞧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江祈冉也看见了鹤与眠，他眼尾泛着红，指节微微蜷缩起来，沙哑的声线委屈至极的唤着：“……师尊。”

擂台上的池渊暴怒，他大喝道：“江祈冉，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可江祈冉像是全然没听见他警告的话语一样，泪珠混着血污爬满了整张脸蛋，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猫儿似的朝鹤与眠软声道：“……好疼。”

见此，池渊顿时怒从心起，一把抽出刚合上的落月剑，磅礴的杀意裹挟着恐怖的剑意朝毫无防备的江祈冉径直劈去！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眼见着那凄惨的美人就要血溅当场，一道灵力却横空而来——

“砰……铛！”

池渊虎口骤然一麻，闪着寒光的落月剑离了人手，滚落到擂台之下，染上了灰尘。

他面色愕然，不可置信地看着鹤与眠，阴沉的视线几乎要将对方给盯穿，那被震得发麻的手腕正微微颤抖着。

“池渊，”鹤与眠沉下了脸，声音冰冷，不含任何情绪，“他已经输给你了，何必痛下杀手？”

“凡事要懂得点到为止。”

紧随其后的越千气喘吁吁地赶下来，江祈冉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她见到如此惨状，不禁惊呼道：“天哪……这伤势好严重啊。”

鹤与眠把江祈冉交给越千，朝她颔首道：“劳烦你照看了。”

见越千将狼狈的江祈冉扶了回去，鹤与眠才转身朝池渊的方向走去。

池渊已经浑身戾气地从擂台上走了下来，周围的人见到这么一尊恐怖的煞神，纷纷让道绕开来。

他沉默地弯下腰将落月剑拾起来，喉咙和鼻尖都泛着酸涩之意，这种感觉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愈发的强烈。

“池渊，我们谈谈。”

鹤与眠看着低头擦拭着落月剑的池渊，忍不住轻声道。

池渊闻言擡眸，心中翻涌的情绪万千，愤怒的也好，痛苦的也好，酸涩的也好，他有很多话想要跟鹤与眠说，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鹤于眠，但是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不甘心：“……你总是偏袒于他。”

鹤于眠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怔，随即低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方才你的杀气太重，如若再不加以控制，日后必将酿成大祸。”

鹤与眠心里想着，池渊明明昨天还是个乖乖崽，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他不会在之后戾气入魔，极度厌世，然后毁灭世界吧？

池渊和江祈冉之间难道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吗？自己怎么一无所知啊？

池渊目不转睛地盯着鹤与眠，他眼睛眨也不眨，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

终于，池渊垂下眸来，他的睫羽似在颤抖，上面挂着的几滴血珠也随即震颤起来。

倏尔，那血珠顺着根根分明的睫毛滚落下来，砸在了池渊月白色的衣袍上，漾出一朵鲜红刺眼的血花。

过了很久，久到鹤与眠以为池渊不会开口了，才听到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会克制。”

鹤与眠不知该做何反应，半晌，他才叹息一声：“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池渊盯着眼前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面容，心中对江祈冉的杀意愈演愈烈，却强撑着勾出一抹笑容，看起来有几分的凄惨：“谢师尊……指点迷津。”

等到鹤与眠离开后，池渊才终于装不下去了，面容扭曲起来，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似的，他一字一顿恶狠狠道：“江、祈、冉。”

“你、不、得、好、死。”

他回想着刚刚鹤与眠偏心的模样，心里越发的不甘，回忆着上一世在魔界经历的种种，他想起了一种魔族秘法。

此法名唤——“入梦术”。

既然在现实里问不出口，那么今夜，他将在梦里好好地问上鹤与眠一番。

……

是夜，鹤与眠正在客栈的房间里闭眼静静打坐着。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始终静不下来。

想起白日里池渊那刺眼的目光，阴沉的面容，鹤与眠的身躯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一般，钻心似的难受。

“呼……”鹤与眠猛地睁开眼，才惊觉身上已经满是冷汗了。

他不明缘由地感到焦急难安，在狭小的房间内踱步片刻后，鹤与眠决定出门去走一走，吹吹冷风，散一散躁郁的心情。

客栈底层的大堂里一个人也无，只亮着几盏零星的琉璃灯，灯罩里摇曳着的火舌仿佛马上就要灭掉了，光线黯淡，不过勉强能视物。

鹤与眠眯着眸子往门口看去，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朦胧的月光下，那张芙蓉面显得更加柔美，右眼角下的泪痣娇艳欲滴，像极了聊斋里半夜来访由狐狸幻化而成的妖精。

鹤与眠见到白天那熟悉的服饰后，感到有些惊讶：“江祈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都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