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岁岁安澜[番外] - 铃兰花开 - love卡布奇诺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铃兰花开 >

番外四:岁岁安澜[番外]

番外四:岁岁安澜

惊蛰刚过,巷口的桃树就炸开了花。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沾着清晨的露水,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祁安背着画夹走过时,被落在肩头的花瓣痒得缩了缩脖子,擡头就看见秦淮倚在老槐树下,手里拎着个竹编的食盒,笑得像偷了蜜的狐貍。

“等你半天了。”秦淮迎上来,自然地接过他的画夹,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皱了皱眉,“怎么穿这么少?春寒料峭不知道?”

“画室里暖和。”祁安挣开他的手,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把围巾往自己脖子上绕,羊毛的触感带着秦淮身上的温度,暖得他耳根发烫,“你又不去上班?”

“今天调休。”秦淮打开食盒,里面是刚出锅的生煎包,热气裹着肉香扑出来,“我妈做的,给你送点当早茶。”

两人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就着晨光分食生煎包。秦淮总把带焦底的那面挑给他,自己啃着没煎透的边角,被祁安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换回来。

“对了,下周六同学会,去不去?”秦淮咬着包子问,油星沾在嘴角,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祁安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嘴,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李然组织的?他上次说要带儿子来,我倒想看看是不是跟他一样胖。”

“何止胖,简直是个小版李然,连抢东西吃的德性都一样。”秦淮笑出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王老师也来,她说特别想看看你现在画的画。”

祁安的动作顿了顿。高中时的班主任王老师,总说他的画里缺了点“活气”,直到有次撞见他对着秦淮的背影速写,才笑着说“找到了”。那时他还不懂,只觉得耳根发烫,把画纸揉成了团。

“那我把上次画的银杏林带上。”祁安说,指尖撚着半块没吃完的生煎,“正好让她评评,有没有长进。”

“肯定有。”秦淮说得笃定,“我家安安画什么都好看。”

祁安被他那句“我家安安”说得心跳漏了拍,低头假装看地上的花瓣,却听见秦淮忽然凑近,用气声说:“晚上去我那儿?我买了新鲜的排骨,给你炖玉米汤。”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像羽毛搔过心尖。祁安没回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

秦淮的住处离祁安的画室不远,是个老式单元楼的二楼,带个朝南的阳台。祁安第一次来的时候,被满阳台的绿植惊了一跳——月季爬满了护栏,薄荷在花盆里挤得冒头,连窗台上都摆着几盆多肉,胖嘟嘟的像秦淮的脸。

“你什么时候喜欢养花了?”祁安戳了戳一盆玉露,被它冰凉的叶片惊得缩回手。

“不是我。”秦淮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妈非说阳台空着可惜,每周都来捣鼓这些。”

后来祁安才知道,秦淮的妈妈早就看出两人的心思,每次来“捣鼓”花草,都会悄悄留下些祁安爱吃的零食,有时是晒干的草莓干,有时是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全塞在秦淮的抽屉里,还不忘叮嘱“给小安留着”。

这天傍晚,祁安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秦淮在厨房忙碌。抽油烟机嗡嗡地转着,偶尔传来锅铲碰撞的轻响,混着窗外渐起的蝉鸣,像首琐碎又温柔的歌。他翻开画夹,里面夹着张速写,是上周在公园画的——秦淮蹲在草坪上,给一只瘸腿的流浪猫喂火腿肠,侧脸的线条被夕阳描得很软,连睫毛都泛着金边。

“看什么呢?”秦淮端着汤出来,身上还系着那条印着小黄鸭的围裙,是祁安去年生日送他的,“笑得跟偷油的老鼠似的。”

祁安把画夹合上,没理他,却被他从身后圈住腰,下巴搁在肩上晃了晃:“是不是在画我?我就知道,我这么帅,肯定是你画里的男主角。”

“脸皮真厚。”祁安笑着推开他,接过盛好的汤,玉米的甜混着排骨的香,在舌尖漫开来,“你这手艺,不去开饭馆可惜了。”

“那你当老板娘?”秦淮挑眉,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我掌勺,你收钱,赚了钱全给你买颜料。”

祁安的心跳又乱了节拍,低头喝汤掩饰慌乱,却听见秦淮忽然说:“我妈说,等下个月她搬去我哥那边,这房子就留给我们住。”

汤匙“当”地撞在碗沿上。祁安擡头,撞进秦淮认真的眼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滚烫。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喉咙发紧。

“不急着回答。”秦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妈那边没问题,你……别有顾虑。”

祁安看着他眼里的小心翼翼,忽然想起高三那年,秦淮把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塞给他,让他买那支进口的画笔,说“别舍不得”;想起大学毕业,他说想回小城开画室,秦淮二话不说辞掉了城里的工作,说“我陪你”;想起无数个这样的傍晚,他在画室画画,秦淮就在旁边看书,不说一句话,却觉得安稳。

“好啊。”祁安听见自己说,声音有点抖,却异常清晰,“那……我们得买张大点的画桌,我画累了,你还能陪我下象棋。”

秦淮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猛地把他抱住,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安安,你再说一遍?”

“我说……要买大画桌。”祁安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却忍不住笑,“你再勒我,汤都要洒了。”

秦淮连忙松开手,却还是紧紧牵着他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他的指尖,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窗外的月季开得正盛,粉的、红的、黄的,挤在护栏上,把夕阳的光染得五颜六色,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化开。

搬新家那天,李然带着老婆孩子来帮忙,小胖子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追着秦淮的尾巴跑——哦,忘了说,秦淮前阵子捡了只橘猫,赖在画室门口不走,被祁安取名叫“尾巴”,因为它总爱用尾巴勾祁安的裤腿。

“你俩可以啊,这小日子过得,比我结婚还像样。”李然靠在门框上,看着秦淮给祁安递螺丝刀,两人头挨着头装书架,笑得一脸揶揄。

祁安的耳根红了,被秦淮笑着拍了下后脑勺:“羡慕啊?羡慕让你家胖小子给你找个男朋友去。”

“去你的。”李然笑骂,却被老婆拉了把,示意他别乱说。小胖子正抱着尾巴的脖子撒娇,被尾巴嫌弃地甩了甩头,却赖着不肯走,逗得一屋子人笑。

忙到傍晚,总算把家具都归置妥当。李然一家走后,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秦淮瘫在沙发上,祁安靠在他肩头,两人看着满地的包装纸,忽然都笑了。

“累坏了吧?”秦淮捏了捏他的胳膊,“我去放洗澡水。”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祁安走到阳台,看着秦淮新种的铃兰,青绿色的叶片间已经冒出小小的花苞,像一串串藏在叶底的白玉。他想起小时候在老宅后院种的铃兰,被秦淮不小心踩坏了,哭得惊天动地,结果第二天,秦淮就从后山挖了新的来,虽然蔫头耷脑的,却被他宝贝似的养着。

“发什么呆?”秦淮擦着头发出来,身上带着水汽,“水放好了,去泡泡?”

祁安被他拉进浴室,温热的水漫过小腿,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秦淮坐在浴缸边,拿了毛巾给他擦背,力道不轻不重,舒服得他眯起了眼。

“下周去拍婚纱照吧?”秦淮忽然说,声音混着水声,有点不真切。

祁安猛地睁开眼:“谁要拍婚纱照?”

“我们啊。”秦淮说得理所当然,拿过沐浴露搓出泡沫,“我看李然他们拍的就挺好,在银杏林里,穿着白衬衫,多好看。”

“幼稚。”祁安嘴上吐槽,心里却悄悄描摹起那个画面——他和秦淮站在金黄的银杏叶里,阳光落在发梢,彼此眼里都只有对方的影子。

“就当留个纪念嘛。”秦淮凑过来,在他耳边吹气,“拍完照片,我们去领证。”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祁安的心跳又乱了。他转过身,撞进秦淮含笑的眼里,那里面盛着的温柔,像浴缸里的水,慢慢漫过心口。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