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你身边的新娘都能认错,谁和你结婚不是无所谓吗?
chapter20你身边的新娘都能认错,谁和你结婚不是无所谓吗?
番禺路的院子门,每推开一个都是精致的老花园。木质地板配着鲜花和玫瑰蜡烛的清吧,复古的有戴着波奈特洋娃娃和古董装饰的西餐厅,即便是私人住宅都会养花草,成为独特的街道名片。挂着“wedding”门牌的庭院里种满了重瓣百合和风信子,走过花丛就会嗅到纯洁的爱意。有装扮成二次元的服务生给张炎端酒:“你怎么戴着口罩?”大卧蚕和深鼻影的服务生紧了紧口罩:“上场任务。”“这环境不搭啊。”服务生心想你懂什么,这是黑执事,不懂二次元别说话。钢琴爵士曲在场地内流转,黑白相间的格子的瓷砖上逐渐踩上各式各样的鞋子,来宾填满了订婚仪式,礼物琳琅,每个人都领取了到场任务,有人问叶展真:“你们这个任务是谁想的,很有趣哎!”叶展真穿着白色无袖,下面搭一条白色阔腿裤,戴着白色头纱:“翁如晤,我的好朋友,她很有才华的,在里面准备呢!”“新婚快乐!”吴裘受了网络上的事情影响,笑容里都讪讪的,但都是从无名小卒走上来,只要避开这个风头就还能生活,他坚信有解决的方法。他找话题问,不是说翁如晤有个七年前认识的英俊男人吗,他没来吗?叶展真忙着寒暄,敷衍地回了一句:“也许工作忙吧。”麦耘恒的确没有来。翁如晤盖着三层头纱走出来,大家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张炎非常满意,这让订婚拥有了一些西式浪漫,又有了中式掀盖头的仪式感。他见到吴裘第一反应是惋惜:“这些女孩就是瞎胡闹,又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工作吧?回头我帮你跟我们游戏管线介绍认识一下,工作机会会有的。”观众入场完毕,都是谁的朋友风格鲜明。叶展真和张炎的朋友们来自大厂,或者是产品经理或者是行业销售,圆滑世故,言行周到;声音演员们的眼神清澈,愚蠢,非常好骗。叶展真是不浪费时间的人,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一把揽过吴裘用力吻了嘴角和脸颊。吴裘十分满意,打了个响指,准备送上自己准备好的花。服务生推出了个八寸的大蛋糕,大家凑近了看,蛋糕是一个大型烟灰缸,上面摆满了烟头和…
番禺路的院子门,每推开一个都是精致的老花园。木质地板配着鲜花和玫瑰蜡烛的清吧,复古的有戴着波奈特洋娃娃和古董装饰的西餐厅,即便是私人住宅都会养花草,成为独特的街道名片。挂着“wedding”门牌的庭院里种满了重瓣百合和风信子,走过花丛就会嗅到纯洁的爱意。
有装扮成二次元的服务生给张炎端酒:“你怎么戴着口罩?”
大卧蚕和深鼻影的服务生紧了紧口罩:“上场任务。”
“这环境不搭啊。”
服务生心想你懂什么,这是黑执事,不懂二次元别说话。
钢琴爵士曲在场地内流转,黑白相间的格子的瓷砖上逐渐踩上各式各样的鞋子,来宾填满了订婚仪式,礼物琳琅,每个人都领取了到场任务,有人问叶展真:“你们这个任务是谁想的,很有趣哎!”
叶展真穿着白色无袖,下面搭一条白色阔腿裤,戴着白色头纱:“翁如晤,我的好朋友,她很有才华的,在里面准备呢!”
“新婚快乐!”
吴裘受了网络上的事情影响,笑容里都讪讪的,但都是从无名小卒走上来,只要避开这个风头就还能生活,他坚信有解决的方法。他找话题问,不是说翁如晤有个七年前认识的英俊男人吗,他没来吗?叶展真忙着寒暄,敷衍地回了一句:“也许工作忙吧。”
麦耘恒的确没有来。翁如晤盖着三层头纱走出来,大家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张炎非常满意,这让订婚拥有了一些西式浪漫,又有了中式掀盖头的仪式感。他见到吴裘第一反应是惋惜:“这些女孩就是瞎胡闹,又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工作吧?回头我帮你跟我们游戏管线介绍认识一下,工作机会会有的。”
观众入场完毕,都是谁的朋友风格鲜明。叶展真和张炎的朋友们来自大厂,或者是产品经理或者是行业销售,圆滑世故,言行周到;声音演员们的眼神清澈,愚蠢,非常好骗。叶展真是不浪费时间的人,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一把揽过吴裘用力吻了嘴角和脸颊。吴裘十分满意,打了个响指,准备送上自己准备好的花。服务生推出了个八寸的大蛋糕,大家凑近了看,蛋糕是一个大型烟灰缸,上面摆满了烟头和烟屑,毫无食欲,明显是个——扫兴蛋糕。
大家都在笑,开始觉得这个小型party不太对劲。叶展真深情款款:“这是这几年我跟着吴裘恋爱,吸的二手烟的总和。但没关系,蛋糕能吃,很美味。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和吴裘分手。”
吴裘的瞳孔微微抖了一下,如果是在前几天,他可能会在面子上欣然接受,然后给叶展真一些宽慰,祝福叶展真做幸福的女孩。但吴裘现在嘴张开又闭上,半天都没能再说出什么来。叶展真眼泪唰地落下来,她是真的喜欢吴裘,没有当众发作,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我是真的爱你,现在还在爱,但你喜欢的人太多,太想往上走了,不爱我的人就像是玩具,不好玩就该扔了。爱我是你的特权啊,吴裘,你自己扔掉的特权。”
极其重感情的叶展真,眼泪跟珠串一样滑落,台下的人交头接耳,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新闻八卦都看过,音乐一直播放,郭寅坐在电脑前冷静又机械,他是执行力很强的男人。
叶展真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鼻息糊在一起:“我还给你做了视频,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看一下吧,我为你做过的一切。”
吴裘和叶展真都是喜欢记录生活的人,两个人热恋时吴裘还不红,还琢磨着做个情侣账号。二十六岁亲手做的蛋糕,两个人深夜煮疙瘩汤,说走就走去西藏半路抛锚,嘻嘻哈哈地都记录了下来。音乐是《倒带》,有女孩在悄悄动容。张炎的朋友们站在原地表情淡漠,悄悄挪到吧台喝酒吃冷盘。
播放完毕,叶展真平和地说,我以为你配了那么多优秀的角色,你会学到一点,现在我才知道,动一动口腔就做到的事,不会往心里走。不是这个行业不够好,而是你不好。
翁如晤静静地望着叶展真,一些女人创造了动人的爱情故事,女人因为这些故事而爱上男人。而路过了这些故事的人,只学会了用这些去欺骗女人。
有人看不下去而离场。服务生去反锁了门,靠在门上看着台上的叶展真。
“我来教你一些公关掉这些的办法。第一,去道歉,声音再好听也不能做这种道德谴责的事情,更不要阴阳怪气;第二,别漏出女孩的信息,保护好人家,你错得多,就多弥补;第三,推掉工作就此隐退,亲爱的,国乙哎,你是真的疯了。小作文具体要怎么写呢?如果无伤大雅的错,我会奉劝你装死,业务能力强还有翻盘的机会,但乙女游戏,女孩爱着的灵魂都被你污名了,你也是冠冕堂皇地在任何线下都会说爱这位男主的人,怎么会全都忘了还犯这样的错……”
因为这些表达爱的词句都是女孩写的,他们学到皮毛,诠释了角色,便以为自己也同样有了这样的灵魂,但他们私下说起的依旧是:“怎么会完全爱这个女主角啊,还不是因为你们氪金,花了钱买服务而已。”
“好的,我们进入下一环节了。接下来是张炎的订婚宣言,他和小晤这几年我都见证了,十分甜蜜,感情稳定,虽然多半是周末见面,但真的很和谐很般配。我在他们的带领下都学会了打网球呢……”
张炎喜欢这种场合,尤其是吴裘被拿捏得很老实,他就成了这订婚礼堂里最闪光的男人。他站起身来,背景音乐是他自己挑的王家卫的2046,颇有腔调。他很想掀开翁如晤的头纱,但翁如晤扭了扭肩膀,不肯。这种推拒非常顺从,更似撒娇,张炎非常受用。
“各位,我和小晤在三年前的演唱会认识,一起出现在了jolin的演唱会大屏幕上。她是非常乖巧贤惠的女孩,目前是名很低调的声音演员,很特别,虽然并不算很有名,但我很骄傲。”
这词都是叶展真在台下顺了很多遍的。翁如晤沉默不语——“乖巧贤惠”这词给麦耘恒听见,是会想把助听器关掉的程度。这个节骨眼想念麦耘恒,不应该。
“我一直是事业型的男人,需要一个贤内助。这词有点土,不符合你们在座现代女性的要求,但男人背后都有个付出的女人,这是千百年来留下的最稳固的家庭方式。小晤是很善良的女孩,会帮我把衣服收进脏衣篮,会烧菜,虽然都是预制菜,但我知道她是没时间。在这里今天你们公司的人很多,我真的建议你们把上班时间改得自由一点,这样才好照顾家庭。我计划结婚之后要再冲一冲事业的,小晤,得跟你对齐需求,你要赶紧搬过来,我也很喜欢小孩——大家别笑,在这方面我可是很‘霸总’的……幸福是一语成簪的,你知道吗?”
徐宪拍了一下脑壳:“他妈的,受不了了,什么傻逼文盲。”
播放的视频是两个人一起的合影,还有张炎拍下来的照片。他不是毫无用处的男人,照片记录了不少翁如晤的样子,在厨房煮面的,在家里修饮水机的,在国外旅游时逗弄小孩子的……翁如晤有点惊讶,原来张炎说的在景福宫外沉醉的照片,是以为她在回味抱到了可爱小孩的滋味。
而她只是在听景福宫外的声音。
台下有人在鼓掌——也许是领到的上场任务,在这个节骨眼略显刺耳。很快有人制止了他,但翁如晤始终没有反应。有个黑衣服的女孩声音很大:“她说这些,你不反驳吗?”
身边一度有些安静。黑白的地砖看多了,再擡起头,身边的人都被拢进光影的马赛克里。叶展真打破了尴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这难道不也是幸福吗!”
张炎满意地点击了视频,是段一分钟的求婚宣言,播完了大家都在鼓掌——祝福嘛,谁都能送。张炎推了推眼镜:“这后面的ppt几页是谁的,吴裘的吗?咱们不是分开的文件夹吗?”
“是你的,继续就行了。”
狐疑的张炎脸色骤变,指着叶展真:“快点关掉!”
控制电脑的是郭寅,他今天的任务是……守护电脑。
ppt上的是张炎的聊天记录,和女同事暧昧,却每个都没能聊骚成功的截图都贴在里面。他的截图非常丰富,每天三四点打车出去,六点钟回来继续开会,这三四个小时里张炎在密会各种……年轻女孩。这些聊天记录里都没有交易记录,但都有谈情说爱,张炎是个经济实惠的人,想要爱,又想打折。
但涎皮的微笑表情包和频频出现的“但我是爱你的”让人震惊。女孩们的头像都很“鲜嫩”,高p头像看不出真实的样貌,或者说,都长得差不多。他们的话术直接又懂得照顾男人的自尊,叶展真笑了:“关系真好啊。”
“你怎么知道的?”张炎问旁边蒙着头纱的翁如晤:“这些我明明藏好了!你甚至都不来我家。”
“真巧了。”叶展真指着张炎:“你的谎话怎么像贩卖机里的饮料一样,投个硬币就能冒出来一点啊?我是做什么的你忘了吗?我,王牌销售。上海有哪些地方有ktv,哪里有少爷,按摩店谁家背后有问题,我最清楚。翁如晤说不出的话让我替她说,你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里出来的男主,张炎,学个皮毛就是个好人了,回你的男频去做梦吧。”
张炎深刻懂得这个时候要先活水:“嗨,忘了你是销售,对这些最清楚。”
“啧——不是谁都要赚这样的钱,不要试图用这样的话激怒我让我发疯。你要干吗,破防了吗?贵司企业文化就是尽快结婚家庭稳定,有了家室之后外面飘彩旗,你们还真团结啊?”
徐宪作为一个直男,非常受不了看这样的场面,但他站在原地不能动,因为他的上场任务是——不许因为任何看到听到的一切愤怒离场。张炎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头纱:“小晤,不是这样的。你就是为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跟我闹掰吗?”
白头纱下的人在笑。张炎抓着翁如晤的肩膀:“你为什么要整理这样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折我的面子!让我名誉扫地对你有什么好处!”
头纱下面声音闷闷的,有哭腔:“你都不是全身心地爱我,毫无底线还死都不分手,缠着我的父母,我为什么不能说?”
哭腔令人心痛,头纱下的人声泪俱下。吴裘不能发作,因为场下有人在拿手机录视频。他还是要工作吃饭的,刚录过视频没多久,分不清谁是朋友的情况下,沉默是最好的告解。
“但你没有发现,你身边的人甚至都不是翁如晤吗?还是说你和谁结婚都可以?”叶展真拿着话筒:“掀开看看吧,反正又不是结婚。”
张炎气急败坏地揭开了头纱,周靓笑着看向张炎:“我哭得像吗?我也有上场任务,是替翁如晤站在这儿配音。这主角当得好爽——我的声音比翁如晤甜一点呢,你都没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