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今天酒厂大哥又暗度陈仓了吗
第49章今天酒厂大哥又暗度陈仓了吗
三天两夜,这是琴酒给这场追逐游戏定下的时限,他并不认为基安蒂和科恩能杀掉赤井秀一,却也不觉得赤井秀一能够反杀,所以这只是个游戏,也是演给别人看的一场戏。
赤井秀一有些狼狈,fbi在日本境内动作不敢太大,所以说他只能靠自己来躲开来自黑衣组织的追杀。第三天下午,十四点二十分,太阳毒辣得让人心烦意乱,赤井秀一来到了一处平淡宽阔的天台,他不需要继续战斗了,因为这场游戏的操控者向两位狙击手发送了指令——停止追杀。
是的,游戏即将结束,而主角即将见到操盘手。
“下午好。”
身着黑色长风衣的银发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迎面而来的是朋友还是敌人,他的态度难得平和,平和到让赤井秀一觉得他没有离开黑衣组织,而是正在与琴酒并肩作战。然而肩侧的疼痛感提醒他,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追杀,而眼前的人就是罪魁祸首。
“……下午好。”他表情复杂地垂下手,将枪口向下,而另一只手接过对方丢来的铝罐,“难道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吗?”
“是叙旧时间。”
琴酒很少吸烟,但今日他的口中却叼着一根香烟,透过烟雾缭绕,他与不远处形容狼狈的黑发男人对视,语气平和,丝毫不显杀意,“这两天玩儿得还算愉快么?”
赤井秀一:……
他强忍着即将冲口而出的脏话,也学着琴酒闲适的姿态靠在栏杆旁,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超了十米,想必一方想要动手的话,另一方也能及时应对。赤井秀一打开铝罐的拉环,将冰凉的碳酸饮料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饮品的冰凉清爽感缓解了午后的炽热和疲惫,他晃了晃手中的空罐子,开口道:“托你的福,玩得还算愉快。”
“你的脸色可不算太好。”顿了顿,他试探着开口调侃道,“怎么,对我思念太过导致夜不能寐吗?”
“托你的福。”琴酒冷哼一声,将刚刚赤井秀一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废话少说,你不会真以为我在手下留情吧。”
虽然有点儿对不起自己的直属部下,但是拿基安蒂与科恩跟赤井秀一相提并论,倒像是对后者的侮辱。可琴酒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却偏偏让那两个家伙演了一场戏,这由不得赤井秀一胡思乱想,他怀疑琴酒另有目的,只是如今毫无头绪。
“怎么会,如果琴酒老大能够对我进行一次对战指导,就再好不过了。”
赤井秀一这话说得跃跃欲试,颇有些想要当场就跟琴酒决一死战的势头。按理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二人应当当场打个你死我活,然而琴酒并不想跟对方战斗,他很累,需要长时间的休息,然而就因为眼前这位,他可是受了不少苦,还得被迫爬起来收拾烂摊子。
“战斗就免了,赤井秀一。”他的声音低沉且喑哑,在烟草的味道映衬下,讲出对方姓名时却显得极为暧昧,“逃吧,逃出日本,回到美利坚,在fbi的庇护下惶惶不可终日吧。”
很邪恶,很阴暗,也很中二。
“……”
赤井秀一无话可说,他眼睁睁看着琴酒从栏杆处翻阅而下,而这里是七层楼的楼顶,不出意外的话,人类从高处摔到地下会被摔成肉泥。
但琴酒就是最大的意外。
赤井秀一扒着栏杆向下看,然而他一无所获,甚至没有发现琴酒的身影,对方就像是一滴水一样,在午后的日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方才擡起右手,他还攥着空空的饮料罐,上面涂着的复杂图案看起来很是浮夸。
“……真是,好毒的嘴巴。”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听起来像是抱怨,倒没有什么不满,正巧,他其实也不想在这儿跟琴酒拼刀拼枪,现今个人状态一般,他总想着自己在全盛时期跟琴酒尽全力比一场,看看是否能将‘琴酒老大’变成‘琴酒小弟’。
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场面,但做个梦爽下嘛,又不影响什么。
他反手将空罐子塞进衣兜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选择转身离去,只剩下被勒令停手的基安蒂骂骂咧咧,口中说着如果不是琴酒叫停,她一定会在赤井秀一身上打出几个血窟窿。
“……算了吧。”跟基安蒂的焦躁不同,科恩干脆利落地收好狙击枪,轻声道,“打不中他的。”
“……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基安蒂知道,本次想要收割赤井秀一生命的目标又宣告失败。
就很不爽,非常不爽。
赤井秀一从黑衣组织的追杀中逃脱这件事也在boss的预料之中,琴酒因为身体原因正在修养,哪怕有什么任务也只能充当在幕后发号施令的指挥者,那位先生知晓最新研制出的药剂被注射在人体内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痛苦,那种感觉,即使忍耐力强大如琴酒也免不了被其击倒。
“……你真是个怪物。”
没有如boss所想呆在幕后休养身体的琴酒不仅去雪莉的实验室转了一圈儿,甚至还跟被追杀的对象见了面,这事儿boss并不知情,但贝尔摩德却变成了知情者,她面色复杂地给大步走向她的琴酒侧身让开了一条通道,“难道你真的无法感知痛苦么?”
“你在说些什么?”琴酒回以诧异的眼神,“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又不是什么特殊物种。”
他在回应的时候态度如此坦然、语气如此平淡,这让贝尔摩德多出了一种错觉,仿佛她询问琴酒的仅仅是普通到烂大街的问题。向来不将万事万物放在眼中的女人与那双平静的眼对视,仿佛又回到了空旷的医疗室内,墙壁、器械和人身上的衣物都是刺眼的白色,有人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仅露出了一双死寂的眼。那人取出一支药剂,将其抽入注射器中,然后推到了她的血管里。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仿佛在沸腾燃烧,骨骼和肌肉被撕扯成碎片后再被拼凑重组,‘我一定会疯掉的’,这样想着,贝尔摩德想要张大口呼痛大喊,但是她像是失了声一样没办法发出声音,痛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力气再做出其他应对的。
可此时此刻琴酒就站在这里,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几乎没有任何异状,仿佛他被注射的不是副作用极强的药剂而是什么营养液。贝尔摩德第一次见琴酒时,对方的身高堪堪到达boss的腰际,那时的她甚至还弯了腰用保养得当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小家伙儿的脸颊,然后那孩子用平静到几乎称得上死寂的眼神看过来,惊得她不自主地松开手,再也生不出一丝调笑之意。
现今,那双眼的主人已经高大到需要贝尔摩德仰望,但眼中的平静仍旧一如往常,不同的是,昔年她在其间看到的是一片荒芜,如今却像是藏在山谷里寒凉幽深的湖泊。
“不疼吗?没有痛恨吗?”贝尔摩德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但她却并未将其点燃,只是将它凑到红唇旁,“别跟我说你在感恩戴德。”
她是个圆滑的神秘主义者,鲜少有这种直截了当的行为,如果被boss知晓,恐怕她的结局不会太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并不想在此刻遮遮掩掩,她不懂琴酒,从最开始就不懂,猜不透也摸不清,所以不如坦诚一些,哪怕这举动过于冲动。
“呵,”琴酒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他走到女人身边,稍稍弯腰,与贝尔摩德保持在一种略显暧昧又不至于太过冒犯的距离。他给贝尔摩德点了烟,鼻翼间嗅到了不算刺鼻的烟草味道,“说笑也要有个限度,我只是习惯与痛楚共存,并学会了将其无视。”
“这很难,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所以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他满意地欣赏着眼前的美丽画面——拥有金色长卷发的女人涂着艳丽的口红,她将香烟凑到唇边,然后轻轻吐出朦胧的烟雾,这一幕足以让人惊叹,“而且我向来秉承着等价交换原则,想要得到什么,自然也要有相应的付出。”
哪怕他得到的一切并不是自愿获取的,亦是如此。
“看得太过透彻不会让人生过于无趣吗?”贝尔摩德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游刃有余,“真是死板的男人啊,gin。”
“没有觉得。”琴酒意味深长地回应,“要知道,太过贪心是会一败涂地的。”
贝尔摩德就是这样,她得到了力量、权力和大部分人梦寐以求的、长久的青春年少,可是她不甘心成为被人操纵的玩偶,更不愿生活在庞大的阴影中,所以她想要更多——比如说阳光、爱和自由。
“我可不想听小鬼头说教。”贝尔摩德撇嘴。
贪心又怎样?贪心是人类的本能,她可不认为欲望是不该存在之物,‘想要’‘想得到’,这已经刻入自己的骨血里,哪怕被琴酒讽刺成贪心不足,她也不想‘改正’这一点。
她还是想问一些问题,比如说琴酒为什么如此忠于那位先生,比如说他为什么可以面不改色地任由那些药剂将自己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比如说他看起来就不像是愿意屈居人下的类型,但为什么要将那老不死的视为唯一的信仰,又比如说,明明琴酒不忠于组织,又为什么不离开。
但是直到两人交谈之后选择道别,贝尔摩德也没有再多问一句,或许这也是他们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