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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韶番外

王韶番外

1元丰三年·秋。

王厚客气地将大夫送走,行至门外,他将目光落在身侧的大夫身上,“大夫,我父帅的情况如何?”他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道,“他这些日子似乎一直不太好。”

他没有得到大夫的回答,良久,只听见大夫的声音响起,“小王将军,我只能说一句,‘心病还须心药治’。”大夫的脑海中不知想到哪些事,又将目光落在王厚身上,“侯爷的心病很严重。”

闻言,王厚的脑海中浮现出陆郁雾的身影,对着大夫抱拳行礼,“多谢大夫。”

王厚将大夫送走之后转身回门时,正好遇见迎出来的王煊、王廓等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二哥,要不书信一封告知给子衿姐姐。”王煊看着王厚提议道,“据说子衿姐姐这些年一直都在滁州。”他顿了顿之后开口道,“父帅的心结应当也一直都在那里。”

王厚想了想之后点点头,“好,那你书信一封告知给子衿姐姐。”

“二哥、三哥,父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廓将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还有父帅口中的‘素心妹妹’又是何人?”

“父帅口中的素心妹妹是父帅的发妻,就是我们之前与你说过的陆娘亲。”王厚看着王廓回应道,“她在嘉佑五年去世,去世时是父帅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她应当是父帅这一辈子中无法忘怀之人。”

王厚与他们说着话,就听见九郎的声音传来,“二哥、三哥,四哥,父帅醒了,你们快来看看。”

听着九郎的话,王厚率先擡脚转身而去,自打王煜去世后,他就一直担任长兄的角色负责照顾这些弟弟,可如今父帅一倒,如今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开心,尤其是那些小人。

但他心中很清楚,纵然是父帅倒下了,他也不能倒下,他要代替父帅镇守边境,护佑一方太平,这或许就是父帅唯一仅存的希望。

他一直觉得自打陆郁雾去世后,他就好像也随之而去,留下来的只有一具空荡荡的躯壳,王煜和娘亲成为他仅剩的寄托,可王煜和娘亲一走,他呈现出来的状态就已经和当年不太相同。

王厚的脑海中想着这些事,行至屋内就看见王韶一人坐在床上,他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自打二位娘亲去世后,他的性子似乎愈发得令人捉摸不透,他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可在朝堂上又活得小心翼翼,身为革新派支持王安石,却又遭遇小人排挤。

“父帅,你感觉如何?”王厚说着就在王韶的床边,“若是你倒下去,边境该怎么办?”

“你是我的儿子,当然是最厉害的。”王韶说着就擡手抚上王厚的脸颊,“更何况当年你们都曾得到过素心妹妹的悉心指导。”

提到陆郁雾的名字,王韶的原本黯淡的双眸中多了一丝色彩,“二郎,我想回滁州,我想去看看素心妹妹。”

“我已经让三弟书信给子衿姐姐,你如今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先调养身体再说。”王厚说着就握住王韶的手,“只可惜娘亲还从未见过父帅如今模样,这些年父帅东征北战,两鬓斑白,也已经有很多年未曾回过滁州了。”

“是啊。”王韶说着就将目光落在窗外上,“二郎,你扶为父到外面去坐坐。”

闻言,王厚扶着王韶在院子里坐下来,他发现王韶的目光中似乎在怀念过去的某些事,那些他不曾参与过的往事,他和大哥不同,他出生在黄州,初次见到陆郁雾时也已经两岁多,再后来他也曾经在滁州生活过一段时间。

“爹,你给我说说你和陆娘亲之间的事,我不是大哥,我对陆娘亲记忆不太多,自打有记忆以来,才发现对陆娘亲的记忆少之又少,明明我们和大哥一样,可是还是感觉爹爹更喜欢大哥,明明我们都是在爹爹身边长大的,现在细细想来,如果说真的有何不同,那大概就是因为陆娘亲……”

王厚的话刚落音就察觉到王韶的目光落在身上,良久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你和大郎其实没有太多区别,皇佑六年末,我们刚刚抵达眉山,在眉山刚刚稳定下来后,芸香就有了身孕,但是孕后一直水土不服,素心妹妹就亲自照顾他,大郎也整日粘着素心妹妹,芸香哪里舍得看见素心妹妹如此操劳,就主动提出说不想要你,在素心妹妹的劝解之下,芸香才留下了你,再加上我因着陪着素心妹妹浪迹多年,虽说一直在用功读书,却不曾参加科举,正好趁着芸香有孕,素心妹妹就劝我回黄州参加科举……你在黄州出生之后,我们就一直留在黄州,一直到嘉佑二年才与素心妹妹重逢……”

王厚面色一怔,抓了抓脑袋笑着开口,“那如果不是,爹就不用离开陆娘亲了。”

他的话刚落音就察觉到王韶的手落在他的脑袋上,“当然不是!你来到京城之后,素心妹妹很喜欢你,她在教大郎读书习字时,也会连带着你一起,所以你很早就会被《三字经》这些,后来她还给你们读过《孙子兵法》、《太公六韬》这些书,芸香妹妹就说,给你们读这些做什么,她就说,以后你们都是要成为大将军的人……”王韶说到这里眉眼间带着笑意,他伸手摸了摸王厚的脑袋,“如她所愿,你们如今的确都成为大将军了。”

“爹也是大将军,而且是很厉害的大将军!”王厚看着王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如果陆娘亲见到你这个样子,也一定会非常骄傲。”

王厚的脑海中不知想起哪些事,将目光落在王韶身上,低声询问道,“爹,你是如何与陆娘亲相识的。”

听着王厚的话,王韶似乎陷入回忆中,脑海中像是想起很多往事,就开口将他和陆郁雾的过往娓娓道来。

“我第一次遇见素心妹妹是因为你祖母身体所患的女科病,当地的大夫都不愿意给她医治,还说这种疾病无需太在意,但凡女子产后都容易患有此病,但你祖母疼痛难忍,素心妹妹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用她的法子缓解了你祖母的痛苦,你祖母很喜欢她,那个时候我还并未意识到心悦素心妹妹,只觉得她一个女子敢于独自一人走天涯,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庆历七年,算下来素心妹妹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闻言,王厚面色震惊,“陆娘亲十六七岁的就能独自一人前去黄州?陆娘亲武艺很好?”

王韶听后笑了笑,“她并不精通武艺,但是她的暗器使用得很好,但她的暗器只为自保,从不杀人。”

“那后来爹爹是如何意识到自己心悦陆娘亲。”

王厚没有立即得到王韶的回答,良久之后,他听见王韶的声音传来。

“意识到对素心妹妹的情愫是在她离开黄州的半个月后,每每入梦时总能想起那翩跹的身影,好像他成为魂牵梦萦的牵挂,你祖父母看出我的心思后,就让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得到他们同意后,我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滁州的路,但其中旅途中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但庆幸的是一路上我还是遇见很多伸出援助之手的人,他们告诉我滁州该怎么走。

抵滁后,我方才得知,素心妹妹在当地非常受欢迎,那个时候我也才知道,素心妹妹原来叫陆郁雾,素心是欧公在她及笄那年赐给她的字。我在旁人的指导下找到了他们的宅子,前来开门的就是你的外祖父母,在我说出素心妹妹的名字,他们看向我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素心妹妹对于我的到来显得非常吃惊,我也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在滁州度过了一段比较放松的时间,但是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得知,素心妹妹她有心上人。”

“陆娘亲的心上人?”王厚的面色略显震惊,“她不是与爹爹成亲,又怎么会有心上人?”

“素心妹妹的心上人是智仙禅师。”王韶说到此处将目光落在远方的天边。

“就是经常来与爹爹说经论道的那个智仙禅师?”王厚对智仙禅师的印象非常深刻,却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此等渊源。

“对,就是他。起初知道这个消息时,我非常开心。我觉得对方毕竟是一个和尚,可谁知那是素心妹妹从小就心心念念之人,但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也许在我的陪伴下她总有一天也会明白我的好。”

说到此处,王韶深深吸一口气,“庆历八年我们从滁州离开,一路直奔大名府,在大名府她凭借医术结识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但谁都没有想到黄河决堤毁灭了无数人生存的希望,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而我们长期赁居的那一家除了一位娘子之外,再无人生还。

得知噩耗后,那位娘子也生了殉情的想法,可因着素心妹妹的开导她才勉强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活了下来,但她仍是在孩子出生后撒手人寰。

我不知道那位娘子和素心妹妹说了哪些话,可当她说出想要抚养那个孩子时,我却果断提出想要和她成亲这个要求。”

察觉到王厚的目光,王韶笑了一声,“二郎,在这个世道里,女子独自带孩子很艰难,会受到很多非议,更何况是素心妹妹如此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我知道她心中想着那个和尚,可经过我的诸多表明后,她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要让这个孩子遭受世人非议。而我觉得只要能够成亲,总有一天她的心里会明白我的好。如我所愿,她成了我的妻子。”

聪明如王厚很快就明白王韶的意思,“那个孩子是子衿姐姐?你与陆娘亲的成亲也只是为了保护她,你们只有夫妻之名,却并无夫妻之实!”

王韶看着王厚点点头,“是,这也是她为何会大张旗鼓让我迎娶芸香的原因。”

他顿了顿之后又继续开口,“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开心素心妹妹能够成为我的妻子,我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给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他们都觉得素心妹妹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位好娘亲。”

王厚顿了顿,将目光落在王韶身上,“那你与娘亲之间又是如何相识?”

“皇佑二年,芸香的出现缓和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告诉我,不能因为她的出现,所以让我不能留下后代,所以她让我以明媒正娶的方式娶了芸香为妻,我最开始是拒绝的,可还是遭遇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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