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求死不得
终究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尽管在方全的注视下，文森特把自己都快戳成筛子了，浑身血淋淋，表情也很狰狞，但是每每当他要给与自己最后一击的时候，神秘的东方力量就会出现，让他的求死之路戛然断裂。
这么几番折腾下来以后，文森特虽然没有把自己整死，但也成功的把自己整残了。
当他的手已经不能很正常的握住笔的时候，连站着都开始变得艰难，他看着方全的眼神，终于开始有了根本上的改变。
屈服？
这个他几小时以前就考虑过的字眼眼下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而且必须是要正面面对，连一点投机取巧的成分也不能有。
“坦白说，我也见过狠人，但是像你对自己这么狠的，我还真是第一次碰见，感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狠！”方全看着文森特，由衷说道。
他是亲眼看着文森特是如何从一个穿着不太整齐的西装，但是收拾的还像是个成功人士的模样，变成了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狠！
就一个字。
但是文森特把这个字诠释的可谓是入木三分，牛里牛气。
方全是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位文森特先生绝对是个牛批的人物，唯一的缺点就是脑袋不太好使，有点偏激，而且亏心事肯定做的不少，不然在听到福克斯这三个字的时候，不可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我了断，就连不久前真的被福克斯给解决了的络腮胡也没有这样的决断，他在给福克斯捅了大篓子以后，照样是心情不错，思绪飞扬。
“你究竟是什么人……福克斯手底下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家伙……”大概是流了足够多的血，文森特的脑袋终于正常起来。
这个给方全第一印象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总算想起来他还是有个上半身的。
“我是什么人？唔……我还真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你如果是问我我的名字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方全。”方全笑着答道。
“你就是方全？！”出乎意料的，听到这名字以后，文森特竟然是倒退了两步，那踉跄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大脑忽然充血。
“你知道我？”方全回问道。
“当然……”
文森特点了点头，显得很茫然。
而过了半分钟以后，当他回过神来，竟然是捂着脸笑了起来，然后笑着笑着，居然又哭了起来。
“……这真是上帝的惩罚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天啊……”
嘟囔着，文森特又看了看自己那满是疮痍的身体，哭声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嘹亮起来。
“天杀的福克斯！我要你付出代价！啊……呜呜……”
文森特的哭腔有点瘆人，就算是路人，听到这样的声音，恐怕也能体会到这声音背后的凄惨该是怎样的悲凉。
“真惨！”
方全轻声叹息一句。
他大概知道这货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坐过来聊聊吧，既然你想让福克斯付出代价，那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聊一聊的。”方全呵呵笑道，其实这件事还是有点诡异，明明他进来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是要弄死文森特，却没有料到，到目前为止，文森特的一切作死行为都是被他拦住，他反而成了救了文森特数十次的人。
世事难料，文森特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求死都死不成的那一天。
“福克斯就是个垃圾，狗娘养的，如果你能把他从圣洛都的土地上赶走，我愿意以维恩先生的名义发誓，以后不管你在圣洛都想做什么，我和我的公司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虽然身上还在流血，但这丝毫不妨碍文森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从他身体里面有股让人很容易振奋精神的气息往外冒着。
很慷慨激昂。
但是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到很狗血的内容。
比如这个誓言，这文森特竟然是以维恩的名义发的。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你和福克斯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你把这件事情说完了，任务就算完成了。”听人当面洗脑，这种癖好方全可没有。
在圣洛都里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似乎都和福克斯一样，天然的认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把别人说服。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思想是精华。
好在文森特浑身是伤，他自己也清楚，要是不说快点，死神会更快的用实际行动征服他，而方全虽然会把死神赶走，却会让他处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夹缝之中，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心塞的。
“我们和福克斯，已经有了根本利益的分歧。”
这是文森特和方全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足够的诚实，道明了一切事情发生的源点。
“大概是在两年多以前，我和维恩先生认识了一位自称是夏侯锋的家伙，因为语言想通，所以我和他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建立起了足够的信任基础。我和维恩先生原本是福克斯的手下，但是长久以来，我们的公司得不到真正的利益，一直都是依附在福克斯自己的公司底下生存，虽然不至于饿死，表面上也还过的去，但是我和维恩先生都清楚，长此以往，我和他终有一天会被福克斯踢出局，这是福克斯一贯的做法，对此，我们深信不疑！”
“所以，在和那位夏侯锋先生建立了信任基础以后，而他又对我们伸出了橄榄枝，我和维恩也就没有理由拒绝这个额外的选项了。我们公司虽然不大的电视台，但是影响面也不小，而且主要的观众都是社会底层，夏侯锋先生花了大价钱购买了我们的股票，成为了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也因此，我们在圣洛都的影响力有了长足的发展，而且因为电视台这种东西，他的影响力是潜移默化的，所以福克斯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顿了顿，文森特忽然叹了口气。
“但是很可惜……这种好日子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福克斯还是发现了，而且让我们很担心的是，福克斯并没有找到我们来施压谈判，而是直接去找了夏侯锋。当时我们本以为他会拿夏侯锋下刀，或者是转而让夏侯锋和他合作，但是这件事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所以，这整件事就成了公开的秘密，我们继续着我们的生意，福克斯每次和我们碰面，也都装作没有这件事。”
“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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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全皱起了眉头，然后反问道：“那是在什么时候出了新变化，该不会是我到了圣洛都以后吧？”
“没错……”
文森特深深的看了眼方全，点了点头，并道：“你来圣洛都以后，做了很多事，其中一开始你就把费尔南多兄弟俩给打垮，这件事是很符合我们电视台口味的，所以我们进行了很多次追踪报道，一直到今天，我们的电视节目上依然有些残余的内容在播放，那些社会底层的人乐意见到费尔南多这种人渣的落败，也很欣赏你这种有点孤胆英雄的做法，但是福克斯并不喜欢……他喜欢的是所有人都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在朦胧与清醒的中间，有一个迷糊着混日子的夹缝。”
“福克斯希望我和维恩自动出局，他会给我们一笔钱，然后由他和夏侯锋共同经营我们公司。呵……我说的吧，这是他一直的伎俩。”
文森特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