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交锋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滞了一瞬。

江月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暗示什么？

张潮生的指尖微微收紧，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有什么一直信任的人吗……张潮生惊觉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江月。

他猛地擡头，看向江月的眼睛，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江月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问题不过是随口一问。

张潮生压下心里的不安，装作随意地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嗯？”江月微微挑眉，“你希望我知道什么？”

“……你少给我绕弯子。”张潮生皱着眉，不耐烦地盯着他，“你要是有话，就直说。”

江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论坛的事情，幕后推手并不是岳鸣。”

张潮生心头微震：“那是谁？”

江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靠近了一步，轻声道：“你想知道的话……放学后跟我去个地方。”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力，让张潮生无法拒绝。

他盯着江月看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

张潮生只觉得这个晚自习无比的漫长，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催促着江月赶紧走。

夜色降临，空气里带着点微凉的湿意，路灯的光拉长了行人的影子。

他们并排而行，江月的步伐不疾不徐，单手插兜，身上依旧是那副清隽淡然的模样。

“走快点！”张潮生走了一会就等不及了，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江月侧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最终停在了一家不太起眼的网吧门口。

张潮生愣了一下：“……你带我来网吧干什么？”

江月没有回答，而是推门走了进去。

网吧里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烟草和泡面的味道，几台电脑屏幕闪烁着光芒。

江月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就径直走向角落的一台电脑，坐下后，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调出了一个页面。

张潮生站在他身后，低头一看，瞳孔微缩——

论坛后台。

“你能黑进后台？”

江月幽幽道，“不是黑，我这是合法的操作。”

张潮生见他随意地点开了一条数据记录，然后问他：“看见了吗？”

张潮生凑近皱眉看过去，屏幕上，一串ip地址被高亮标注，旁边备注着——帖子发布者：岳鸣。

“……帖子确实是岳鸣发的。”张潮生沉声道。

“是他发的没错。”江月指尖敲了敲屏幕，“但他不是主谋。”

张潮生一怔，随即看向江月：“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聪明。”江月笑了一下，随手调出另一份数据，“看这个。”

屏幕上，又一个ip地址浮现出来。

这次的备注是——登录频率最高的账户：陈思邈。

张潮生瞳孔微缩：“……陈思邈？”

他猛地回想起之前在“长灯天地”打架的事情，那个飞机头的家伙，那个和岳鸣关系密切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岳鸣一直在针对他和江月。

——但岳鸣的背后，是陈思邈。

——而陈思邈，到底想做什么？

张潮生的心沉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江月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这件事……比我想象中更复杂。”张潮生低声道。

江月轻轻笑了一下，侧头看着他，语气轻柔：“你还觉得……我不在意这些流言吗？”

张潮生怔住。

江月的金丝眼镜被电脑的屏幕照得反光，他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