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你没有紧张

第78章你没有紧张

“各位考官好，我是13号考生……”

孙任直视着正前方的摄像头，四周很安静，除了他的说话声，便只剩下了空调发出的噪音。

今年冬天的天气很冷，站在考场大楼外的广场时，望着身边相貌姣好的男男女女，他紧紧裹了裹身上厚重的羽绒服，不受控制地打了下寒战。

考试前一天晚上他失眠了。

凌晨两三点，大脑像是过载的电脑主机，不受控制的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令他无比疲惫，可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

在他第三次从酒店床上爬起，绝望地把昨晚买的早餐面包啃掉后，他终于要情绪崩溃了。

第一次这么想把自己给灌醉，或者有人来揍他一顿，把他打晕了就能昏睡过去。

“嘟……”

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他有些恍惚，凌晨三点半，冯嘉玉应该已经睡了。

“喂。”

在听到他的声音的一瞬间，孙任脑袋昏沉，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还没睡吗？”孙任有些心虚问道。

“没有。”对方回答道，隔着话筒，对面的声音听上去丝毫没有睡意。

在听到冯嘉玉声音的瞬间，一直压在孙任胸口的阴云似乎散了大半。

“怎么，你也睡不着觉了？”孙任轻笑着问道。

对面安静了几秒，随后便传来简短的：“嗯，睡不着。”

“为什么？”

冯嘉玉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担心你紧张睡不好，结果自己也睡不着了。”

那一声轻笑通过听筒传到孙任的耳朵里，像是被羽毛给挠了挠心口，痒得他有些发麻。

“那正好，陪我说说话吧。”孙任裹在被子里，把手机调成免提模式放在枕边，就像冯嘉玉也睡在身边一般。

“今晚有好好吃饭吗？”

孙任笑了笑，“当然有吃，不吃明天哪儿有力气。”

“嗯，那就好。”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孙任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胸腔里的心跳慢慢与他的呼吸同频。他很喜欢流淌在他两人之间的静谧，让他很安心。

“冯嘉玉。”

孙任唤了他一声，对面便顺从地应了声，“嗯，我在。”

“好漫长……”孙任低哑着声音说道，“你不觉得吗？”

“就像是去游乐园，排了个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排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觉得无比漫长，老是踮着脚盼着，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脚好疼，身体也好疲惫，就这么熬着……”

冯嘉玉静静地听着，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他语气一顿，自嘲地说道：“可真到最后的一刻，终于熬出头马上要轮到我的时候，我却心慌得不行。”

“过山车多恐怖啊，我能承受得了俯冲时的失重感吗？我真的那么想坐过山车吗？还是说我等了太久，付出了太多的时间，误把对解脱的渴望当成了我对过山车的渴望呢？”

“就像明天就要上考场了，我这个时候才开始怀疑，这一切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孙任紧紧闭着眼，手心抚上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躁动不安，那种随时都想要逃跑的心情，让他烦躁。

“是不是成为逃兵才能缓解这份心情呢？”

“我睡不着觉，眼睛一闭上就开始胡思乱想，酒店的床太软了，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闪得我睡不着，中央空调的噪音也很吵……”他嘟嘟囔囔抱怨着周围的一切。

说到最后，他有些支撑不住，语气失望地说道：“我觉得我根本不适合学表演……”

“孙任。”冯嘉玉喊了他一声，孙任的嘴却没有停下来。

“冯嘉玉，我知道你想让我不紧张，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他妈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孙任心头弥漫着绝望。

“要不我弃考吧。”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

孙任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弃考，他准备了这么久，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他只想让冯嘉玉安慰自己。

“孙任，你听我说，你不是在紧张。”冯嘉玉的声音带了些温度，“你也没有在害怕。”

“那我为什么会睡不着？”孙任侧过身，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

冯嘉玉的声音如冬日暖阳，低声细语，既温暖又明媚：“你只是很兴奋。”

“兴奋？”

他的话令孙任高速运转的大脑瞬间停滞了下来。

冯嘉玉继续说道：“你的身体只是单纯地感到兴奋。”

“兴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