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回忆
“哥……好热啊,我不想盖被子。”俞蔓安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好。”俞庥替俞蔓安掖了掖被角,刚喂她吃了粒退烧药,脸也是烫烫的,他握着那只手,静静望着床上的人睡过去。
视线扫过唇边的淡淡粉痕,恍惚间,他像回到了许多年前。
才过半个月,俞睦接到福利院电话,说是俞蔓安在福利院的状况不好,派出所一时也没消息,俞睦果断办理领养手续,对派出所承诺找到亲人就把人送回去。
俞谨森站在大门口,看着一脸沉重的高大身躯:“父亲,你去哪。”
“有些事,回房间学习去。”
“哦。”
父亲领着俞蔓安先后跑了多家医院,俞谨森一直不知情,回到家后他一直很失落。
一次饭桌上,向来食不言的俞睦问他:“谨森,如果你有妹妹,会爱护她吗?”
“当然的父亲,我会好好保护妹妹的,让她变成最开心的妹妹。”
“如此,作为兄长,你的学业跟其他方面也要多用心,这样才能没有顾忌的陪着她。”
“我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的。”
那时他十岁,坚信这样说的爸爸一定会给他带一个妹妹回来。
即便妹妹的嘴巴不再跟兔子一样,脸上的疤痕也淡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妹妹。
扶着墙壁的手缓缓落下,俞谨森开心地跑向呆滞的妹妹:“妹妹,欢迎你回家。”
那天是他十一岁的生日,他发誓,这是父亲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初来乍到的妹妹十分胆小,尽管自他们见面后已经过去十三个月零八天。
第一个星期妹妹根本不敢靠近他,老是跟在父亲身后,他别提有多伤心了。
“父亲,妹妹叫什么,几岁了。”
“俞蔓安,应该是四岁吧。”父亲认为当时的看起来只有三岁的样子。
“她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怎么办?”这可是母亲在世时取的。
“她长大不喜欢再换。”
“嗯嗯,妹妹,来哥哥这里。”
父子俩不知道的是,那时俞蔓安在六月里满了六岁,他们把八月十三日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定为俞蔓安的生日,俞谨森的生日则是九月二日。
俞蔓安躲在俞睦腿后,偷偷打量自称哥哥的人。
他问过父亲,是不是上天夺走了妹妹的嗓子,是惩罚吗?
父亲说,需要他来让妹妹开口,他高兴极了,放学就陪着妹妹到处玩。
俞谨森早已换掉束缚的校服,穿上白衣黑长裤蹲草坪翻看用来做风筝的材料:“张伯,我要你带的东西准备齐了吗?”
“少爷,都在这里。”
“蔓蔓,去跟哥哥玩吧,爸爸还有事要忙。”西装革履俞睦屈膝,慈爱地理了理女孩的短发。
“妹妹,快过来。”
俞蔓安望了望俞睦,他微笑点头:“去吧。”
俞谨森走到俞蔓安面前,牵着她的手迎着阳光往草坪走去,不吝啬夸道:“妹妹今天带的发卡好漂亮,像公主一样。”
俞蔓安在家待了两年才被俞睦送到学校,有着小学部初中部的学校,俞谨森初一,俞蔓安一年级。
两年间俞谨森教会了俞蔓安许多事情,从渐渐开始讲话到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变得越来越粘他,自她上初三时开始不再粘他,也不爱撒娇了。
他明白,十四岁的妹妹的青春期还是来了。
小学阶段,有俞谨森的保护,没人敢欺负俞蔓安,更何况中途又多出一个小魔王裴延逐,都差点让她在小学横着走了。
临近十八岁的俞谨森正要升高三,父亲因病去世了,临终前把俞蔓安托付给他,他没有太多时间悲伤,果断辍学接手俞氏集团,也改名“庥”字,意在撑起这个家,为妹妹创造一个安稳的庇护所。
初高中时期的妹妹令俞庥最为头疼,老是有苍蝇往妹妹身边凑,更离谱的是,礼物都寄他公司来了。他不再是冲动的少年,不会跟人打架了,成年人的他在背地悄悄使绊子,裴延逐乐呵呵跟在他身后负责擦屁股。
印象深刻的是,初三期中考试前,因为三个男生打架,俞庥被老师叫到学校。
初中,都是一群小屁孩,最为冲动。
他很难不怀疑,是因为那次的事让妹妹发生了转变。
俞庥还在办公室门口,就听到班主任粗声说着:“……俞蔓安,你一天心思不好好放在学习上,还让男生为你打架,你给我好好反省,要是这次考不进前六十名,我会跟校长提议让你换个班。”
“几个毛头小子打架怪我妹长得太好看?”俞庥更为火冒三丈,话语冷冰冰的,直接过去拽着俞蔓安的胳膊往外面走:“我难以接受贵校的教育。”
有好几个老师出来劝说俞庥。
“她哥别生气,杨老师不是故意的,他在气头上。”
“俞少,不用把他的话放心上,那个……”
委屈的俞蔓安大气不敢出,她瞟了一眼三个不认识的男生,三名家长冷眼看她。
“有什么样的哥哥教出什么样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