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鬼柳 - 青山志 - 张景贤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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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鬼柳

朱鬼柳

其实朱鬼柳说这话也有失水准。她为人也像水那般,只不过却是被动地当遇见冰冷时,她也会变得冰冷,如果别人温暖她也温热的那种。

当然,也有可能是理间深秀也有很多事不想做,忍了那么多年才第一次朝人发火的,可她却刚好碰见,就这么对人吹毛求疵,又以偏概全的错怪了人家--还真是不得生活要难得糊涂和宽容的要领。

只是朱鬼柳还没想到这一层,理间深秀就哼了一声,突然把火开向了她,“你看看你,额头上都长了那么多痘痘,怎么就能……这么就出门了呢?你真是”

理间深秀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缪辰都不禁觉得似乎她这样做还真过分了。毕竟西国上层女人注重精致得体,比如披着湿头发出门都是对人不尊重的,也只有底层人民赶着事情做,才会做出这样有失水准的事来。

但朱鬼柳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郭斯嘉的事和其他的事一直都很焦虑,眉心发痘发热,她觉得是很正常的事啊。等它自己好了就是,怎么就怎么样子了呢?

她也是够不明白的,又穷于辩驳,也不想多说,就打算起身要走--如果他们按照平时男人女人的关系来分的话,朱鬼柳毕竟是女的,不高兴了甩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关键的是理间深秀的身份不同,纵然这是个私下的见面,之前他们还算是朋友地在那边交谈。可只要理间深秀一叫她一句朱警司,她还是不能离开--因为她是他邀请来见习的,到时候签同意书让她离开的也还是他,所以作乱不得。

是以理间深秀用“朱警司”叫住她后,朱鬼柳浑身不耐地停下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

朱鬼柳一脸不爽,却还是好声好气地问着,从声音里就可以听出,她其实并没有是在这方面较真的人,但就是很不愉悦。

理间深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缪辰,还是决定自己开口说出目的。

“我邀请你来华国的目的不止是来见习的;虽然我们上次谈过有关这个话题,也有些相左的意见,但你还是需要出门外交的,不为你自己,也请为我的名誉考虑一下吧!”。

理间深秀还算是诚恳的“请求”着,在朱鬼柳看来却像命令--但即使是那样,朱鬼柳一想到他以往对自己也都很不错的样子,蓦地猜想可能西国这里的文化传统不一样。

她自己等同于被他认为是一类人,结果她却表现得并不符合他推荐适合这里的样子时,他自己很有可能被抨击,名誉受损……所以失望了吧!

朱鬼柳对理间深秀发火的样子心有余悸,但还是想最后反抗一下。

“我不是不喜欢和人说话,我就是……不喜欢和我不喜欢的人说话,因为没话说……而且我也和她们都格格不入,我是那种衣服干了就穿哪件的人,也没有什么打扮欲望,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是做了反而更不好……”。

理间深秀就奇怪了,“你不是崇尚司法公正吗?那你为什么对其他人偏见那么大,你根本也没给机会去真正了解她们啊!而且,你不喜欢政治,不喜欢长远打交道--但你有没想过你这样很自私,你在扼杀可能有的进步……”

理间深秀眉头皱着,“那干嘛说得那么好听,你喜欢的慕斯蛋糕也是经济高度发展而来的产物,那不就代表了我们西国,你怎么能一边享受这个,一边又排斥我们西国的人吧!你们华国的司法不也是要向我们那样发展,只不过说法说得比较好听而已!”

理间深秀近乎气愤地说着,不知表达是对朱鬼柳的不满,又或是对她的国家。

难道是最近他们这样的神学王室国家的统治遭到危机了?对政治和数字一向不敏感的朱鬼柳第一时间冒出这样的想法。且这个问题她感觉到棘手,直接怼回去是可以,但一向情感冲动型的她难得想起自己现在代表的可不是自己。

而且如果待会她的辩驳又被指责说法好听,就不爽了--毕竟她总觉得她不是他的对手的。

朱鬼柳把嘴里的蛋糕吞了下去,转眼想到不对--惹不起她躲得起,就放下挖蛋糕的汤匙。

“我有事要先走了……”,她说了一句。

理间深秀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赤裸裸地就在说,不就我说的那样。

那个眼神让朱鬼柳最后一丝控制自己的理智断线,她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我们在向你靠近,才让这个我们的世界变得更美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死是一种必然,那么我们只不过处在不同的人生阶段而已,我们的确到最后也会度过一段过度文明的阶段,在那之前也会因为经济发展要付出很多其他的东西;可那根本和你们的不同好吗!”

“我们不会没理由地把人当做没有感情的机器,剥夺他们快乐和痛苦的权利,然后再把他们一生的劳动成果截取累加,当做自己的财富!最后还嘲笑他们的姿态。而且,如果我说我喜欢脑性男的话,难道我还非得找一个丑的人在一起吗?”

“你这话说的很没道理,慕斯蛋糕是一个穷苦女人为了给她丈夫上战场用各种杂粮做的,你怎么就能就这样拿过来说这是你们经济社会发展的高端产物,代表象征呢!你才是伪君子!”

朱鬼柳越说越激动,不知什么时候连这话都说的出口。这说的是他们现在旁边还站着的家族仆人呢吧?还真是,让人难堪。

那女侍者头低垂,一看缪辰吩咐,早已经从旁退下,显然不知道朱鬼柳说了什么挑衅权威的话。

西国有很多这样以神学王室为统治的国家,演变成现在,贵族变成高官高层,是因为他们所受的教育良好。而简单教育过的平民从事的基本工作则受他们指示,完好地维持社会运转--至于各国奴仆制下的仆人,从恒远的古代就已经流传下来的血脉。

就算他们有心现在让他们接受教育,那种“低人一等”的气概也是暂时扭转不来的,而且那么多的人,哪有那个时间那个精力?不过这谁都心知肚明的事,却被朱鬼柳拿出来这样说还真是有些打脸……

理间深秀定定地看她,眼神一片幽暗。

而就在缪辰以为理间深秀将要把她“凌迟”的时候,理间深秀却是起身,意味不明地走了。

朱鬼柳仍是气呼呼地走去前台要去付钱,却被那个家族仆人分配来店里做侍者服务的女孩拒绝了--手腕上有纹着缪辰家族的族徽--这是后来朱鬼柳才知道的事,那女孩却说是理间深秀已经付过了。

看朱鬼柳还有坚持要付的迹象,缪辰拉着她小声说。

“他如果付了,就代表他一定要要这样做了,你怎么能反驳他呢!”。

朱鬼柳一听这话说的,就像是她的爸爸那样,不给她的再怎么求也没用,她不要的,他给了,她就得生受着似的。

朱鬼柳一下怒火冲上天,把钱拍在收银台上,看了缓缓门口走去的理间深秀一眼,转身就从另一边门走了。

不过最后,朱鬼柳还是拿到了那张relasody的碟片,还是缪辰特地送过来大使馆给她的。

朱鬼柳有心想问他什么,可一想到他是理间深秀的好友,很多事他作为什么身份也都不好说。

所以干脆连为什么这首歌叫这个名字,作者是谁也都不问了,只是向他谢过,然后经历过一天困顿地早早就睡了。

只不过朱鬼柳奇异地发现,一向并不会做什么奇怪梦境的自己竟然做了个非常怪异的梦--就在她和理间深秀吵了一架后。

梦里理间深秀跪坐在她的床边,附身趴在她脸旁,凑的很近地,小心翼翼拨开她睡得凌乱的头发,让她露出迷离的眼看着他。

在梦里,一切都昏昏沉沉,又似月光那样缥缈银光,映照得一切都模糊不清。

理间深秀在她耳边一直低喃,声音无比细致又入微,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我总算知道了,你不爱和人说话,大概是因为说话会暴露你的智商,显得幼稚,对吧……”。

朱鬼柳很想否认一句的,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难以动弹,就像是打了麻药一般,沉重得令人难受不已,又要昏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地,所以她只能这样继续昏沉地听了下去。

“缪辰啊,你以为他是作家,他就是个浪荡子啊……”

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背后说人坏话是很不君子的举动,不过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地说出了口,“所以你要离他远一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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