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今夕何年
原来考验是这样的,被分配一个身份后,直接进入到一场危机中...
既然梦境是要我救亡图存,那么此刻有什么危险?
杨晋使劲回想了一下,脑子里全然空空,根本搜不出一点记忆。
一个方脸男子见杨晋一脸茫然,问道:“五师弟,你认得我吗?”
杨晋眼睛转到他的脸上,感觉似乎这张脸是自己熟悉的,但偏偏叫不出他是谁,说道:“好像...认识,但我忘了你叫什么了。你认识我是吗,我是谁?我叫什么?”
那几个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面白的男子道:“大师兄,五师弟伤到了脑子,像是失忆了。”
方脸男子点了点头,向杨晋道:“你叫赵新然,我是你大师兄,你能记起来吗?”
被他这句话一提,杨晋脑中似有光闪过,隐约间记了起来,自己之前似乎就叫赵新然,他点了点头:“大师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
心中暗暗纳罕:原来这跳下来以后,是附身到了一个人身上,只是全然没有原主的记忆。
大师兄一颗心放了下来,把杨晋扶着坐了起来,杨晋这才看清身边情状。
原来此时身处一个殿内,身旁有七八人,七八人衣着打扮虽然异于雷云派,但形制上差别不大,只是几乎人人身上带血,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大师兄道:“能记起来就好,这是你二师兄、四师兄、六师弟、七师弟,”说着一个一个给他指着相认,又指着一个椅子上坐着的一个老者,“这是师父,还认得吗?”
“师父...”杨晋见那老者面容清瘦,脸色苍白,相貌有几分儒雅,神色甚是凄凉,诸人中唯独他衣服甚是干净,没有血迹,记忆中对他好似也挺熟悉的,道:“也...有些印象。”
“好!”大师兄目光一坚,持剑在手,昂然道:“师父,老五大难不死,我们几个护着你们,冲杀出去吧!”
大难不死?杨晋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红了一大片,看来原主方才也是血战一番昏死过去了。
那老者凄然一叹,道:“无空派自祖师爷传到为师手里,共十七代,历三百五十四年。如今惨遭灭派,皆我之过,实在愧对列代祖师,已然无颜苟活。你们带着老五冲杀出去吧,能留得几个火种算几个。”
“倘若有谁死里逃生,也别想着报仇雪恨,如今魏氏问鼎天下之势已成,强行以卵击石,殊为不智,还是找个地方隐居吧,把先祖们呕心沥血所创立的玄学剑术传承下去,使其不致湮灭失传,也算是替为师稍赎罪过了。”
灭派的危机...等等...无空派?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难道本次考验,是要我杀退敌人?这个老铁,方才不跟我说清楚,害得我现在只能乱猜。
还有,他说什么“魏氏问鼎天下之势已成”?这里是偏远山区么,魏氏问鼎天下已经三四百年了...
二师兄是那个面白的中年汉子,急道:“师父,您切莫灰心丧气。他魏元必号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不肯跪地乞降的玄道中人,一律诛除,天下门派为之屠戮大半,各派中但凡是有骨气有血性的弟子门人,无不恨之入骨。今日咱们暂避锋芒,日后联络各门各派幸存之人,必有东山再起之日。”
师父摇头不语,显然并未听劝。
魏元必?这不是魏氏老祖宗吗...杨晋越听越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而今是哪一年?”
“什么哪一年?”黑脸的四师兄瞪着眼睛说道,“老五,你把这个也忘了?今年是甲子年。”
甲子年...我记得梦外是庚子年。难道在梦里也会穿越?我实际上是来到了过去?
天干地支纪年法是六十年一轮回,梦中时间距离梦外时间具体有多久,倒也不好算...
杨晋毕竟前世看了很多穿越小说,又有了上次穿越的经历,这次进入状态很快,于是换了一个说法:
“四...师兄,我是说...魏元必还活着?他今年多大年纪?”
四师兄愕然道:“这个...我又不招他做女婿,管他多大干什么?”
听四师兄的意思,魏元必是活着的,那么梦中时间的确要比梦外时间要早了。不过魏元必乃是魏氏老祖宗,想必修为高深,活个一二百岁不稀奇,要想定位当前时间,还是有必要弄清楚他现在多大岁数...
杨晋记得刚刚大师兄介绍说那个圆脸小胖子是老六,便问他道:“老六,我记不起来了,你知不知道魏元必有多大年岁了?”
“四五十岁?六七十岁?都什么时候了,扯这个闲篇干什么。”老六莫名其妙,语气中也有些不耐。
果然,现在是魏氏问鼎天下的时候,大概相当于梦外的三四百年前...那我现在经历的,就是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同时在经历几百年前和几百年后?
蝴蝶扇动翅膀,尚能引发蝴蝶效应,导致千里之外的一场风暴。我在梦里影响了的几百年前的事情,会不会让我梦外的世界发生改变?
他妈的,这个梦境到底是什么机制?此刻真是两眼一抹黑。
梦内这个世界,总不能是真实的吧...杨晋一时沉思不语。
大师兄道:“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冲杀出去。若等到山上机关阵法被魏家军破除殆尽,咱们就不好走了。”
敌方有大军?杨晋顿时想起了师父袁正清跟自己说过的,魏军人人修炼玄清造化经,万剑齐施,连顶级高手都难挡一击,自己此刻要对无空派救亡图存,只怕有亿点不易。
二师兄问道:“这座太衍殿和太衍阵怎么办?”
大师兄面露不舍之色,但随即还是狠心道:“师父,不如放火烧了吧。咱们带好图纸,或许百年之后,还有我派后人能重建太衍大阵。”
二师兄道:“就算太衍阵落入敌手,他们未必就懂得怎么用,一把火烧了岂不太可惜?今天烧了容易,但我等都不精通阵法奥理,恐怕日后再也重建不起来了。”说着目光看向师父,等他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