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仙经
白七不屑道:“什么《仙经》有云,你不过会念几句经,还真想教我们把你供起来?”
鲁十三冷冷道:“你敢对《仙经》不敬?”
白七白眼一翻:“我入教比你早!二十多年前,有谁听过《黄元仙经》是什么东西?是你入教后,一直声称《仙经》出世,动不动念几句《仙经》来压人,以前瞧在天王的面上,大家伙也就容忍了,不跟你较这个真。其实真有《仙经》还是假有《仙经》,你自己肚里明白。”
鲁十三目光发寒,说道:“白七,你是故意亵渎《仙经》了?你不是不知,《仙经》真本我已经进献给了鹿天王,他老人家珍爱异常,我也由此蒙他老人家器重,现下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你竟公然指摘他的不是。”
刀疤脸道:“别他妈废话了。鲁十三,你一进门便质疑我们假传遗命,栾夫人都来作证,你们兀自不信。跟着诬陷我们暗害天王不成,便又捏造全护法胁迫老黄。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不就是因为老天王没传位给你,你心中不服吗?”
全计平叹道:“本来这位子我便想让给鲁兄弟来做,而今又闹出了人命,我心中更是难安,咱们好好一个鹿头山,若是天王刚刚飞仙,便出了内讧,我怎么对得起天王的重托?大家伙不要争论了,这个继任天王的人选,我情愿让给鲁兄弟。”
他虽然嘴上谦让,口风却扣得很紧,始终说是自己“让”给鲁十三。
白七道:“全护法不恋权位,义气深重,顾虑大局,叫兄弟们好生佩服,但让位之举,我以为万万不可!别的不说,鲁十三等人失陷地牢一个月,今日竟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倒似是走了趟亲戚一样,不得不叫人怀疑这其中大有蹊跷。全护法您受老天王遗命,如此重任岂能轻易让给可疑之人?”
刀疤脸也道:“不错!倘若不是全护法继任鹿天王,我刀疤头一个不答应!”他面向众人,喝道:“你们答应吗?”
只听右侧和门外同时雷轰般齐声应答:“不答应!”
这一声既齐且壮,又出其不意,堂内众人都是身子一震。尤其是门外竟然传来近百人的吼声,则显然是全计平心腹已然将灵堂围住。
刀疤脸又向东天王的二位使者道:“二位贵使,早闻东天王属下个个急公好义,嫉恶如仇。倘若今日这里有人公然违背我们老天王的遗命,煽动作乱,二位可否仗义援手?”
左边那位高瘦使者道:“若真有此事,咱们份属同道,自不能袖手旁观。”说着双臂一震,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大闷响,惊得众人脑袋一缩,有几个离着近的,都吓得跳了起来。
众人虽不明他振臂一下为何能发出如此声响,但也看得出此人玄功高强。
右边那个矮胖使者不动声色,但看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也颇像是个高手。
此时此刻人人都瞧得出来,鲁十三等人全处下风,讲文的讲武的,都已经少有胜面。
杨晋也是暗暗担忧,这次非但救不出师娘,恐怕受这鲁十三之累,连自己也得变成阶下囚了。
崔大人要利用鲁十三挑动鹿头山内讧的计谋,虽说不能失算,却也可说是无甚大用。
刀疤脸看了鲁十三一眼,目光中已是胜券在握的神色,说道:“鲁十三,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奉不奉老天王遗命?”
方才门外齐吼、贵使振臂,鲁十三始终面色不变,这时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得了鹿天王遗命,好,只消你们拿得出一样东西,我立即奉命。”
“什么东西?”
“我献给鹿天王的那部《黄元仙经》。鹿天王对之视若珍宝,当年亲口对我说过,要将其作为本寨圣物,代代相传。倘若全护法真得了遗命,这部经书自然会传到他手里。”
白七嘁了一声:“你真拿破烂当宝贝了?老天王不过是不便拂你面子,没给它随手扔了罢了,何曾说过拿它做圣物,还代代相传?你是想立这个献宝之功想疯了吧?”
鲁十三道:“这么说,你们手里是没有这部经书了?鹿天王对之喜爱异常,可不是我一人说的,在场的兄弟知道的应该不少吧?”
全计平说道:“这经书已经带进灵柩里,长随天王身边了。既然未曾说过以之为圣物,自然也不会传下。”
鲁十三眼睛向着灵柩望去。
“鲁十三,这个时候了还扯东扯西,就是不肯奉命是吗?卫教教徒何在?”刀疤脸一声大喝。
“在!”门外响起齐刷刷的应声,冲进四十名手持钢刀的教众来,四十柄钢刀精光灿然,火光之下映出蓝森森的光彩。
“请全护法下令,将拒奉老天王遗命的鲁十三拿下!”刀疤脸向全计平请命。
全计平说道:“老天王突然撒手而去,鲁护法一时转不过弯来,那也难免。今日归寨后向我问询,亦是人之常情。只要鲁护法向天王灵柩磕个头,认个错,咱们还是好兄弟,杞老三、老牛等诸位兄弟也是一样。我全计平可以对仙尊发誓,绝不秋后算账,追究今日之事,如何?”
他说话间,二位贵使已经分别站到全计平身侧,提防鲁十三暴起伤人。
四十名手持钢刀的卫教徒,列成弧阵,一步步渐渐逼近左侧众人。
中间一派怕遭池鱼之殃,都拥去了右侧。
左侧人众只不到二十人,眼睛均不约而同望向鲁十三,望他最后定夺。
全计平察言观色,高声道:“众位兄弟只要不抵抗,便是无罪。方才的口角之争,咱们全部揭过。”
鲁十三眼睛在己方人中慢慢扫过,见除了少数几人脸色坚毅,准备殊死一拼,多数人还是目光中含有惧色。
他面色几度挣扎,终于还是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我跟老天王磕头认错。”
他此言一出,右侧众人眼中都闪过得意之色,只不过这是灵堂,不好面露笑容,人人忍住喜色。
中间一派则长吁一口气,暗暗庆幸一场内祸或可就此消弭,自己幸得没有站到左边去。
左侧人众则是垂头丧气,目光都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