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私人影院没开灯
第33章.私人影院没开灯
其实白襄晚想多了，也猜错了，不管是在白未秋洗澡前还是洗澡后，他们什么也没做。
温知鹤睡的很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做了个不长不短，但有头有尾的梦，是美梦，所以一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白未秋的确还在他身边，不知道是根本没睡还是已经睡醒了。他在看手机，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在温知鹤旁边，胳膊都不用伸开就能一下子碰到他的身体。
温知鹤的梦很简单，时间在十八岁那年，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他坐在小时候白未秋常领他去的社区公园的长椅上等白未秋。
怀里有一束花，是多头玫瑰紫罗兰。红丝绒的花瓣深沉含蓄，饱满浓郁的复古红，每一朵花都开的浓艳又热烈，满满的一捧竖在他宽阔的怀里。
他看到白未秋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由远及近，人映在公园周遭树木石流的景色里，又是一幅白描的画面。温知鹤这时站起身，捧着怀里的花迎向白未秋走去。
白未秋看着他笑，眉眼温柔，面庞如画，清雅脱俗的还是瘦金字帖独有的韵味。
他站到白未秋身边，把花捧出去，开口和白未秋告白。
多头玫瑰紫罗兰的花语是真挚纯洁永恒的爱。
他听见梦里的自己和白未秋说，“白未秋，我爱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他又在梦里听见白未秋回答了自己：“好。”
梦在这里结束了，他忽然睁开眼醒了过来，毫无征兆，一睁眼就看到躺在身边的白未秋。
温知鹤漂浮的心沉了下来，那份十多年来空落落不知道该从哪里寻找回应的感情在这一刻成了往事。
他翻身抱住白未秋，和他贴得好紧好紧。
“我梦到你了。”温知鹤说。
白未秋放下手机，耐心地抚摸他的背，“是高兴的梦吗？”
“嗯。”温知鹤点头，“从今以后都是高兴的梦。”
“从今以后都不是梦了，”白未秋轻声说道，“知鹤，我就在你身边。”
回家的路程不长，温知鹤开车，看白未秋一口一口喝水。隔着镜片，干净的镜片玻璃上来回闪过车窗外的阳光，折射出一道彩虹色，悄悄打在白未秋握着水瓶的白皙手背上。
中秋节的天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和梦里的艳阳高照几乎相似。一路上安静，温知鹤开了十多分钟车，心里在反复盘桓现在唯一的心事。
心事其实也简单，马上要面临就业实习和继续读研的选择。像高中分文理那天一样，他不由自主又开始在白未秋身上逡巡着寻找答案。
红灯一秒一秒流逝，随着白未秋转动身体看向温知鹤，他手上的那道彩虹色也被一片阴影盖住。
“知鹤，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温知鹤瞳仁动了动，“半个月吧。”
“学习很忙吗？”
“……没那么忙。”
“那你是有意躲着我，所以一直不肯回家？”
“我不是躲你。”温知鹤不觉握紧了方向盘。
白未秋听得懂，低了下头，“你倒能放心的下温阿姨。”
这次温知鹤沉默两秒才出声，“我每天都给她打电话。”
白未秋点点头，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的确是有心躲着我。”
“我是害怕见你。”温知鹤看他一眼，又撤回视线，看着绿灯亮起来，开动车子。“我怕我忍不住——我怕自己一看到你就天塌地陷。”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白未秋，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爱你爱了十多年，那时候你只不过才刚知道我爱你，可你理解不了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会想做什么。”温知鹤缓缓道。“你更不知道被你几句话拒绝以后我又想做什么。那时候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其实能豁得出去，但我一想到这个人是你，我又不忍心。”
“克制不了，起码还能有点理智权衡。”小区近在咫尺，是两个人无数次走过的路，露天篮球场擦肩而过，再擡头不远处是温知鹤卧室里的那道窗户。“这点理智是我最后的退路了。白老师，你把我教的太好，我是孙悟空，到底也翻不出你的五指山。”
最后这句话温知鹤是笑着说的，轻飘飘的话，不久前还是压在胸口的骆驼草，这会儿再说出来已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味道。
“和我这种人谈情说爱很累。”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白未秋没动，温知鹤也没动，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周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环境。“也许我爱你十分，可让你知道的不过只能显出四分。剩下的那些我羞于表达，但我……”
白未秋停顿了一会儿认真想。
“但我已经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都是好事，是应该高兴的事。这说明我心里有牵挂，我还活着，人生还有无数希望，有许多值得期待的事。”
“教会我看清这些的是我爸我妈，是许诺，是萧添宇，是白襄晚，最重要的是你。”白未秋解开安全带，并不看温知鹤，仍旧看着车窗外的日光。“从今以后我要好好爱自己，这样才能好好爱你。我也要让你知道，完完全全的知道我的心意和我的爱。”
这是在老屋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也是三个人最后一次在这间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里吃团圆饭。
拆迁是落幕，也是白未秋和温知鹤未来生活的新序章。
他们十月搬家，东西收拾的很简单，叫来搬家公司拉到新房子里，许诺带着彭弛也来帮忙。
温妈妈拉着许诺在身边，反反复复小心关怀她的孕肚，不肯让她动一下手。白襄晚也把贺西川带来，风风火火的忙碌，几个大男人没多久就把新住所安排的焕然一新，井然有序。
许诺留在房子里和温妈妈讨教育儿经，彭弛临时有事被朋友叫走，余下四个人终于有了机会坐在一起吃饭。贺朝被白襄晚从补觉的床上电话轰炸而来，顶着鸡窝头和黑眼圈懒洋洋坐到四个人面前。
他睁了睁眼，在车上睡了一路的人这时清醒过来。
“原来你们都喜欢男人吗？”
贺西川瞪自家弟弟一眼，“你怎么回事？”
贺朝摇摇头叹口气，觉得自己坐在绿叶之中很像个灯泡。
“一不小心凑一起了。”白襄晚根本不在乎，“贺朝你有女朋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