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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看得见摸得着到不了

第20章.看得见摸得着到不了

“白未秋,你爱他也好,放不下他也罢。忘不了就慢慢忘,不想忘也可以不忘。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怪你,你不要总是独自躲起来难过,也不要太为难自己——好不好?”

温知鹤声音低低的,在春日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仿若要化作一捧春水,将世间万物都消融其中。

白襄晚站在不远处看着路灯下把堂哥抱进怀里的温知鹤,忽略脸庞一凉,擡手轻轻把两道不知不觉流出来的泪水抹掉,心底无奈却又心酸。

他有过好多男朋友,也在感情中伤心过、难过过。

但他没有暗恋过什么人,也没在分手后经历过白未秋这样的难舍难分。白襄晚一直认为感情就是你情我愿,喜欢了在一起,分开后也能做朋友。

可如今他却看不懂了。

这六个月以来,不,应该说是自从堂哥认识萧添宇以后发生的这一切他都渐渐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明白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爱着的人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不明白温知鹤的这些行为,不明白堂哥的想法。

回程的车子行驶的缓慢却平稳,温知鹤双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排的两个人。

白襄晚低头看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堂哥,他安安静静地躺着,均匀的呼吸,沉静的睡颜笼罩在昏暗的光线里,车内散发着淡淡酒气。

擡起头看了看正开车的温知鹤,眼前又浮现出他拼了命的四处奔波的焦急身影,白襄晚把盖在堂哥身上的外套又拉紧了些,盯着开车的人侧脸,低声叫他:“温知鹤。”

“嗯。”温知鹤没有回头,盯着路上的信号灯。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温知鹤呼吸一滞,脚下踩住刹车,信号灯转红。

温知鹤想过自己喜欢白未秋这件事终有一日会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却从未想到过竟会是先从白襄晚的嘴里问出来。他盯着红灯跳跃的数字,心思被戳破,慌乱的心跳在胸腔加速。

可他望着车窗外安静的车流,马路上鳞次栉比的树木和建筑,眼前一时划过数年来无数次看到过的白未秋的身影,这一刻,温知鹤觉得心很疼。

憋得太久了,那些日日夜夜纠缠在身体里的想念,那些没完没了横冲直撞在喉咙间的迟疑,一想到白未秋的名字,想到他的脸,温知鹤就恨不得自己能成为萧添宇,能取代萧添宇在他心里的位置。

良久,压抑的情绪归于心底,温知鹤依旧没有回头,却在黑暗中上下吞咽喉骨。

“我对他,不仅仅只是喜欢,要是认真说起来,大约已经爱了很多年。从他结婚,离婚,和萧添宇在一起,和萧添宇分开。”

情绪一旦爆发,仿佛如灌江之水般被撕裂开口子,刹那间决堤温知鹤想说说,想对着跟白未秋有血缘关系的白襄晚说一说——这些不能说给白未秋听的,就说给他听吧。

他已经忍了好久了,的确也忍不住了。

“襄晚,我在他婚礼上第一次看到你和男人接吻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白襄晚早就已经傻住了,此刻只知道在后视镜里呆呆摇头,他当然记得那次……

“我当时心里在想,如果这两个人是我和白未秋就好了,也许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彼此拥抱,彼此亲吻。”温知鹤说着说着勾起唇角,淡淡扬起笑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力垂着。“可当我看着他和许诺姐挽着手从人群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无耻。既无耻,又卑劣。”

白襄晚愣了愣。

“小时候被他牵着手,一步一步走回家。长大了,看着他气宇轩昂、温文尔雅,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其实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哪怕就只是站在那里,我就会很爱很爱他。”温知鹤看了一眼后视镜,借着车窗外霓虹闪烁的灯光与白襄晚对视一眼。“这些话,我在心里想了很多年,也思考了很多年。我想说,又害怕说。我不是萧添宇,我也做不了他心里的萧添宇。我看着白未秋这么爱他,又这么放不下他,我心里真难受。白襄晚,我的难过一点都不比他少,可却只有我自己知道。”

红灯结束,车流开始重新前进,温知鹤驱车前进,回忆却并没有就此停止。

“我睡的卧室有扇窗户,从那里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他每次和萧添宇说再见的场景。这一年多以来我无数次看到他从车上下来,看到他们习惯的拥抱、接吻、挥手道别,很多次,很多次……我不想看,可我又忍不住。”

温知鹤这时回头看了白襄晚一眼,隔着沉沉夜色和漆黑的座椅,目光随着语言一同流露出悲伤。

“我喜欢他,如果要是仔细算起来,大约有十三年的时间。我和他之间差的这八岁也成了铺垫这十三年的一道桥,看得见,摸得着,可就是到不了。”

白襄晚眨了眨眼,将微微张开的透出干涩的嘴巴闭上,咽了口唾沫,舌头舔舔嘴唇,感觉自己像个刚刚接通信号恢复网络的数据站,听完温知鹤这么一长串心里话,思维一时之间竟有些凌乱。

他把温知鹤的话在心头来回梳理,反复琢磨——他成绩不好,不够聪明,可他实在看重感情。他得慢慢地消化他的一番话,不能太快的回答,这样会显得仓促;也不能想得太久,他怕温知鹤失望。

温知鹤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爱了白未秋这么多年,默默守着这份感情这么多年。

白襄晚一直觉得自己有媒婆的潜质,在朋友堆里他也一直在游刃有余的做着这些事。他催促这个人去告白,催促那个人痛快些,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鱼,逍遥的游弋于灯红酒绿的人群,享受着纸醉金迷,享受着觥筹交错间的暧昧纠缠。

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过温知鹤这样的感情。

不必深究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的白未秋,知道的时候这份感情已经足够情有独钟、深入骨髓了。

这一刻,白襄晚觉得自己其实是打心底里佩服温知鹤的。

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六岁的臭小子,他对自己的堂哥魂牵梦萦,却始终深沉隐忍。

爱得深,就一直默默守候;怕失去,就不敢轻易开口。

白襄晚动了动唇,思考许久的脑袋依然找不到适合的语言。该怎么说呢?好像说什么都不足以概括温知鹤对这份感情的珍惜,好像怎么说都不能安慰他日积月累的坚持。

怎么不是苦涩呢?

别人的喜欢,是一份悸动,一份欣喜,轮到他,只能是无尽的沉默、无穷的追赶和无望的守候。

他觉得温知鹤可真苦。

“温知鹤,你可真苦。”白襄晚淡淡道,在太复杂的情绪里,他反而平静下来。

“不苦。”温知鹤说,“能看着他,在他身边,他需要的时候我能及时出现,就都好。”

白襄晚鼻子有点塞,恨铁不成钢。

“你还有点像个傻逼。”

温知鹤不说话了。

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白襄晚可以在这么煽情的时候蹦出这样一句暴露碳基生物本性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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