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论天命

听完元神的解读，老妇欣慰点头：“不错，但，只是说出了点皮毛，重点呢？”

“重点，重点在君与官。盛世明堂民脂民膏皆在于国库。若恰逢圣王，则如孟子所言：‘夫君子所过者化，所存者神，上下与天地同流。’虽有无康耻之官，然其眸子耗焉，民眸子了了，断不听其恶言，然则诛之。”

“若恰逢霸者则：‘杀之而不怨，利之而不庸，民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如此则无康耻之官可入，因民愚矣。民愚则可信天使，奉献余生。”

“若逢霸主及乱世，自不更说。人人自危，无康之耻官敛财而迎新王，康耻之官朝不食，夕不食，饥饿不能出门户。然则君愚矣？非若是。是无奈之举。自古明堂多党争，明堂乃权衡，君为基石，两党为盘。君之位乃平衡。”

老妇微微眯眼，似在思考这一番话语中的深意。半晌后，她缓缓开口：“这般剖析虽有道理，却也略显悲观。世间之事，岂会全然按照此般轨迹发展？”

元神恭敬回道：“前辈教训得是。但世事无常之中亦有定数。就如同修仙之道，虽有万千法门，可总有正邪善恶之分。在这朝堂天下间，人心亦是关键。”

老妇颔首：“人心难测，却也是最易左右局势之物。若有贤能之士，心怀苍生，以正气引导民众，或许能打破这循环。”

“此亦是孟子所向往的。孟子曰：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

老妇笑道：“莫要小看人心汇聚之力。哪怕身处乱世，只要众人一心向着光明，便能有扭转乾坤之时。修仙之人本应济世救人，若连这朝堂之乱都无法匡正一二，谈何拯救苍生？”

元神沉思片刻，抱拳行礼：“晚辈受教了。”顿了顿，他又开口说道：“正如我方才所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是天命。敢问前辈一个人是先有了天命，还是先有了自己。”

老妇轻轻一笑，目光深邃：“这是个古老而又深奥的话题。依我看，二者并无先后之分。”

元神面露疑惑：“前辈何出此言？”

老妇抬起手，指向远处连绵的山脉：“你看那山川河流，它们存在于此，既是天命使然，也是自身本质。人亦如此，从诞生那一刻起，便带着天命而来，同时也有着自我的本性。”

“前辈，你这答案并不能说服我。苟无天命斯无尔汝。生乎天命，天命无为。我看不到本尊的天命，或者说我看不到我的天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常随风雨，又历踩踏。上层的士阶级都是这般，底下的百姓呢。生呼天命啊！奚改天命？哪来那么多：吾命生于吾？晚辈认为，一切尽是天命使然，天道之下，人人都是那提线木偶，半点不由人！”

老妇听后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只看到了表象。诚然，天命如一张巨网笼罩着众生，但并非不可破。”她向前踏出一步，身上泛起柔和光芒，“就像修仙，逆天而行者不在少数。每一次突破境界，都是在挑战既定的命运。”

元神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可是，那些失败者又作何解释？”

“失败并不意味着无力抗争。”老妇目光坚定，“有些人即便身死魂灭，也在这天命中划下痕迹。而且，你怎知这不是天命的一部分？也许天命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一条既定之路，还有反抗它的勇气与力量。”

元神低头沉思良久，缓缓抬起头：“前辈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或许我一直太过狭隘，将天命看作绝对的主宰。”

老妇微微一笑：“明白就好。无论朝堂还是修仙界，人们不应被所谓的天命完全束缚，而是要在顺应与反抗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元神深吸一口气，抱拳诚恳道：“多谢前辈教诲。”

封笔一段时间，我打算把四书五经加道德经看完，我去寻找我自己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