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余珃刻意忽视了腰间的酥麻,收敛起笑,专注地开车。
“到了。”
“小野猫?”余珃停住车,身后的小家伙却没有动静,吓得他连忙松开束缚带回头看。
恰好和那双无神的眼睛对视上,千鸣脸色苍白,唇色乌青,和这个嚣张得意的男人对视时,卷翘的睫毛不停地颤,他低下眼帘不再跟余珃对视。
“好。”瘦弱的手腕仿佛一捏就断,千鸣木木地松开手,想从车上下去,一时腿软差点跪在地上,整个人颤抖得厉害。太刺激了,即使尾夏的心脏是健康的,千鸣也承受不了这样疯狂的刺激。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适当的服软的人并不算弱者。”余珃眼疾手快地搂着千鸣的腰,将他扶稳。男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隔着衣服传递给千鸣。
“没有。”千鸣的唇色总算恢复一些了,泛着淡淡的粉,金发散乱地披散在肩头,配上他木木的表情,有一种莫名的颓靡美。
“那现在我告诉你了,要记着啊,芊芊。”
男人搂着千鸣的腰就往吵闹的酒吧走,“今晚哥哥请你喝酒,喝最贵的。”他西装领口敞开,不像徐单那般肤色苍白,而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肌肉练得恰到好处,活像个游戏人间,张扬肆意的花花公子。
“我今晚约了人,不和你一起,你可以走了。”千鸣推开腰上不安分的手,擡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余珃:“所以,余先生,下次吧。”
“你们人类总是说下次下次,但又不说确定时间,有可能下次就在明天,有可能下次是在十年后,或许下次就是在下辈子,所以,我不信什么下次。”余珃改搂着千鸣的肩,贴近千鸣的耳侧低声说:“就今晚,下次就是今晚。”
“尾夏,你来了。”一个男人的手将千鸣拉开,陈述挑不出任何问题的笑依旧挂在脸上,不过眼里隐隐有着一丝不屑,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给余珃贴了一个标签:轻浮的花花公子。
“尾夏,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陈述收起敌意,从吧台上选了一杯酒递给千鸣,隔着酒杯向远处的熟人敬酒,但是眼里满是审视和不屑。
他刻意将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接着说:“难怪最近你都不回我消息。”
千鸣还没说话,两个男人就你一言我一句地撕起来了,余珃也是嘴跟淬了似的,从千鸣手里把酒夺过来轻抿一口,“这酒啊,还是得是信得过的人送,不然会被欺负的。”
皱着眉头继续说:“下次别接不熟的人递的酒,安不安全暂且不说,劣质难入口是真的。”
千鸣第一次发现男人戏这么多,他不理在旁边挑刺的余珃,对此时黑沉着脸的陈述说:“我已经来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定了包间,那里安静,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陈述强撑着笑说:“毕竟这件事让外人听到也是不好的。”
“可以。”千鸣点点头。见千鸣答应了,陈述脸上的笑愈发真诚了,“走吧,还是之前我们经常订的那个包间。”
“余先生再见。”
千鸣跟着陈述上了楼,被留下的余珃被气笑了,“果然是只小野猫。”
不粘人,不爱搭理人。
进了包间,外面的吵闹声被隔绝在了门外,一进门陈述就从后面搂住千鸣,低声说:“小骗子,傍上新大款了?”
“不过我看那家伙也不怎么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把你踹了。”
“哦。”千鸣毫不在意地回应。
“啧,你可真是没心没肺啊。”陈述松开千鸣坐到沙发上,看着千鸣说:“难怪小野死了,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擦擦手,仔细看着千鸣,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流畅的脸型,精致浓艳的五官,明明长得攻击力那么强,却给人一种违和的脆弱感,他回想第一次见到尾夏的场景,似乎也是在包间里。
那时的尾夏旁边站着小野,他也是一头漂亮的金发,张扬倔强。
“你们都这么说。”江百合和陈述都是这么说的,就像小野是被尾夏害死的,尾夏应该一直心怀愧疚,然后不停地忏悔。
小野是尾夏的恩人,尾夏是罪人。
“小野跟你说过吧,他要找到他的亲生父母。”气氛不对,陈述转了个话题,“他已经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了,不过事实并不像他想象那种完美。”
“他幻想的是焦急等待他回家的父母,看到他回家时热泪盈眶的父母,一直记得他的父母。但是好笑的是,他怀揣着激动的心去问那对夫妻时,他们警惕得抱着刚上小学的儿子说:‘我们只生过一个孩子。’”
“然后呢?”千鸣继续问:“这是在时候发生的事?”
“大概在你们和江百合闹掰之后的一个星期吧。”陈述继续说:“我记得当时,你和小野因为合同的事生了矛盾,我恰好惹你生气,你把我拉黑了。”
尾夏以为是小野联合江百合骗了自己,就一直不理小野,陈述又跑到他住的地方,撞上了枪口,火上添油。
一直到小野死了,他们都没有再联系过。
“他约我出来喝酒,喝醉了就什么都告诉我了。”酒鬼嘛,是最憋不住话的。“我也好心帮小野调查了一下,那的确是他的新生父母没错。”
“那跟小野的死有什么关系?”千鸣不解地问。
“欸,奇怪的就是这点,小野明明都对他爸妈死心了,打算跟江百合和好了,不离开公司了。但是江百合又告诉我,小野出事的前一天兴奋地告诉她:他有钱付违约金了,他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他要有家了。”
“整个人亢奋得不行,就像疯了一样。”
陈述说得还是委婉了,当时江百合跟他描述的小野眼睛血红,激动得浑身颤抖,她原以为是幻体给小野施了幻术,但是并没有。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陈述耸耸肩摊开手说:“所以,尾夏,你该考虑一下该给我什么报酬了。”
“我......”不打炮还没说完,包间的门就被一个血淋淋的人砸开了,沉重的人体落地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易”,赤着上身的余珃倚着门骚气得吹了声口哨,
“怎么,还没有说完?”
他都快把这个幻体弄死了,包间里的人还没出来,索性直接把惹事的家伙扔进去,整个酒吧的人四处逃窜,“杀人了!杀人了!”。
“钟远?”千鸣蹲下身查看地上的人,将人的脸掰过来,是他的合租室友钟远。
“尾夏......哥。”钟远的眼睛不断地往外面冒血,四肢软塌塌地垂在地上,他想向尾夏求救却被冲上来的余珃掐着脖子举起来,“尾夏...夏,救救....救我。”
钟远的脸憋得通红,陈述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差点昏过去,他软着脚跑到千鸣身边想拉他一起离开这个包间,千鸣却摇摇头,跟他说了一句陌生且怪异的话:“我不是尾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