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宝宝，亲一个
第67章宝宝，亲一个
次日天微微亮,楼下的鸡就开始叫醒了。
沈梨被吵醒后，就有些睡不着，看了眼熟睡的宋时晏,小心翼翼地撤离了他的怀抱，下床穿衣服。
来到楼下,厨房那开着灯。
沈梨走过去,看到奶奶正坐在灶前,弄柴烧火煮鸡食，年龄的增长,让她连取根柴的一个简单动作,都是颤颤巍巍的。
不知何时，记忆里的那个剪着短发,一看就干练利索的小老太太,动作越来越迟缓，皮肤也变得松弛，多了很多深浅不一的老年斑。
爷爷生病那年,奶奶的白发止不住地往外冒，人也苍老不少,如今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膝下几个孩子却也没想过要将她带在身边照顾，只说家里忙得很,逢年过节给个几百块意思意思一下就是孝心十足了。
沈梨忽而觉得眼眸酸涩。
这些年，她越来越不爱回老家。
连带着,对奶奶的关心都少了很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子骨突然就这么差了。
“奶奶...”
沈奶奶没听见，直到沈梨蹲下身来待在她旁边,才察觉到，笑着抓了抓她的手：“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冷不冷啊。”
满是厚茧的手磨得皮肤有轻微的痛感，奶奶握着她的手，往炙热的火堆那边靠了靠，热意蔓延，沈梨压下了眼眸里的雾气，她轻轻倚靠在奶奶肩前，如儿时一样。
那时她总是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她。
现在，沈梨问：“奶奶，过完年跟我去b市住好不好，我照顾你。”
奶奶意料之中的摇了摇头：“不去，你爷爷一个人在家，孤单，我得陪着他。”
沈梨撒娇，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奶奶，就陪我去住一段时间嘛，我每天一个人在家也好无聊的。”
先将人哄过去，等奶奶住得厌烦想回来了，便再找个理由耍无赖就是，沈梨是这么想的，可奶奶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阿梨有出息，是咱们村里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还是状元，多给我们长面啊，就是可惜你爷爷没看到。”
“你现在有本事了，又找了个那么好的对象，你爷爷放心，我也放心。”奶奶说，“我老了，不想折腾，就想待在这老房子里守着你爷爷呢，去外面我也睡不着，总念着家里的鸡没人喂，菜没人浇。”
沈梨犹豫半晌，还是无法说出把那些鸡送出去，菜全拔走带过去的话，那些是奶奶操劳了大半辈子的事，早已经是生命里不可分割的部分，强行戒断，问题只会更严重。
沈梨轻叹了口气，动动唇，什么话也没说。
蹲坐在身旁，任奶奶搓着她的手给她取暖。
......
宋时晏今天起得算早了，但下楼的时候发现，他还是家里起得最晚的那个，他们都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坐在客厅里聊天烤火，见他下来，都是问昨晚睡得舒不舒服。
他有些不好意思。
一一回答后，下意识找寻着沈梨的身影。
沈大军瞧出，指了指后院：“小梨在菜地里帮她奶奶拔菜。”
宋时晏说了声谢谢叔叔，就顶着有些蓬松的鸡窝头，从厨房后门绕出去，看到沈奶奶指挥着沈梨，拔这颗拔那颗，她们脚下已经堆了不少新鲜圆白菜。
“奶奶，阿梨。”
早晨结过霜，菜地里的每颗菜，都裹了一层不算太薄的冰，太阳虽然露了出来，但离化冻还太早，他大步迈过去，看到沈梨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连忙拉过她的手，稍等拍掉了覆上的泥巴，就往自己热乎的兜里揣：“我来帮奶奶弄，你去里面烤会火。”
在长辈面前，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
虽然奶奶也只是笑咪咪地看着他们。
沈梨从宋时晏手里挣扎出来说：“就快弄完了，你还没吃早饭吧，锅里有醪糟鸡蛋，你去试试看喜不喜欢喝。”
奶奶也催促他：“快去吃饭，别饿着了。”
宋时晏将那些摘的那些新鲜蔬菜都搬到了厨房里，奶奶去自己的小仓库里找东西去了，厨房里就剩他们两人，沈梨重新开火给他热醪糟鸡蛋，宋时晏洗漱完出来看了眼客厅方向，没认出来，从身后抱住了她：“辛苦宝宝了。”
奶奶说，那些蔬菜都是让他带过去给自己爸妈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甚在新鲜，还给他装了不少自家熏的腊肉，灌的香肠，两人一早起来就在忙活这事。
沈梨吓一跳，生怕有长辈出来看见，着急地拍了拍他的手：“松手啊。”
宋时晏在她脸上亲了下才放开，随即又撑在一旁盯着人看，试探似的，揪了揪她的大红围裙：“今天真不去我家啊，我爸妈他们都可想你了。”
沈梨面无表情地用锅铲拨动着醪糟：“不去，跟叔叔阿姨说了，年后再过去拜访他们。”
“好吧。”宋时晏轻叹了口气，“阿梨，真狠心，今晚又得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沈梨：“.....”
“对了。”想起什么，宋时晏说着，“刚联系了装空调的，待会就过来了，打算给奶奶房间也装一个，可以吧？”
他不敢做奶奶的主。
阿梨的房间肯定要装。
沈梨：“奶奶应该不会装。”
宋时晏挠了挠眉头：“已经下单了，多的家里用不上就给别的亲戚。”
沈梨哦了一声，默默装醪糟，小声嘟囔：“败家男人。”
嘴上嫌弃，败家男人开车要离开的时候，沈梨还是酸了鼻子，舍不得，宋时晏摸了摸她的脸：“让你去又不去，要分开了又舍不得，宝宝，等下我走了，你不会一个人偷偷哭吧。”
沈梨瞪了他一眼，那点不舍的情绪都被他这煞风景的话给破坏得一干二净，拨开他的手，准备下副驾：“你快出发吧，等下赶不上吃午饭了。”
“宝宝，亲一个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