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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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么…”白莉莉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冒着热气小电锅,目光中竟隐隐透出一丝诡异,“我肚子有点饿,想煮点方便面吃。
大半夜的肚子饿找点东西垫吧垫吧也可以理解,不过么…
黄峰提醒她:“这栋楼线路老化,容易跳闸。”
他妈不是交代过不让使小电器嘛,这女人就是不守规矩。
白莉莉:“我知道,但这大晚上的就我一个人在用电,应该没问题。”
黄峰一噎,突然觉得这话他无从反驳。
确实,虽说电路老化,但这整栋楼还不至于带不起来一个小电锅。
黄峰:“你心里有数就行。”
说完也不打算和白莉莉继续纠缠,他还得上楼看看自家媳妇儿回来了没有。
房门被轻轻合上,白莉莉转身望向地板上的行李箱,起身过去将拉链缓缓拉开…
里面赫然躺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张佳丽。
刚才掩饰的太过匆忙,张佳丽没有被完全放置妥当,但凡黄峰要是进屋来看一眼,就会发现他老婆的半只手掌还漏在行李箱外面。
可屋内没开灯,走廊上又灯光昏暗,再加上白莉莉用身子故意遮挡,黄峰从始至终都没能看到行李箱的另一面。
这对小夫妻就是在这一步之遥的地方天人永隔。
此时张佳丽头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为防万一,白莉莉还扯下床单裹在了尸体上面。
得找个能藏尸的地方…
窗外北风呼啸,透过窗户缝隙渗入屋内,转化为阵阵呜咽。
有了!
深冬的东北,室外就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大冰柜。
以前很多人家为了图方便会把冻肉套上塑料袋放外面,整个三九天都不带化的。
白莉莉以前在这边生活过,对这里的气候多少有些了解。
她是个行动派,想到了就会马上去做。
白莉莉一把拉开窗帘,接着就想动手去拉窗户。
结果窗户一动不动。
她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窗户会被冻上。
由于盖这栋楼的时候酸菜厂资金紧张,所以墙体材料和厚度都不太达标,自然也就谈不上如何保温,就是凑合。
黄家老两口接手后心疼钱,抠抠搜搜一直没舍得换新窗子。所以这楼一到冬天冷风套热气,窗户就很容易在漏风的地方结冰。
就比如现在,窗户被结结实实的冻住了,根本打不开。
好在白莉莉事先烧了一锅开水。
借着水蒸气,白莉莉端着小电锅在那小心翼翼地熏着窗户缝。
这是个细活儿,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否则冷冻的玻璃一旦直接接触热水就会直接炸开。
小电锅和热水壶轮流烧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结冰的窗户烤开了。
寒风忽然涌入,夹杂着大片的雪花直往人脸上扑。
白莉莉直愣愣杵在窗口承受着寒风刺骨,直至她的脸部有些发僵才缓过神儿来。
她怎么就…
混到了如今这副田地。
短暂的迷茫过后白莉莉重新振作起来:千万不能坐牢,还有大笔的拆迁款等着自己呢。
二楼有个不大不小的平台,用来放置一个行李箱不成问题。而且张佳丽少说也得有百十来斤,不用担心她会被大风刮走。
一切安排妥当,白莉莉搓着手关好窗户,回到室内继续烧水。
她要煮面。
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遮盖屋内的血腥味。
……
这一晚很多人都没睡好,早上毕鸣下楼的时候就遇到好几个人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小姑娘跟毕鸣住了一宿,对后者变得愈发依赖。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毕鸣她的名字叫“小小”,是妈妈希望她永远长不大的意思。
吃早饭的时候小小仍紧挨着毕鸣落座,一点也没有去找妈妈的自觉。
毕鸣看着对面低头喝粥的白莉莉,有心说点什么,但见她顶着一对乌漆嘛黑的熊猫眼,也就把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行吧,就当做善事了,反正小小挺乖的,一点也不闹人。
再者这栋楼晚间照明条件太差,屋内还勉强说的过去,走廊就不行了,黑漆漆的,再掺杂上呜呜咽咽的西北风,瘆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