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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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鸣按照单唯给的地址,打开导航冒着风雪一路前行,梅梅的车跟在后面,二人都开了雾灯,一路上速度放到最低,摸索着前进。
因为她们按导航走的是条小路,本就没什么人,也不用担心车速过慢引起后面拥堵,二人顶着风雪小心翼翼,七拐八拐,终于在驶离服务区一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望着前面那座灰不溜秋的二层小楼,上面已经退了色的招牌一闪一闪,仅有的三个字体还亮着灯——黄、民、宿。
梅梅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就这?”
黄什么民宿?该不会是黄泉民宿吧?
咦,想想就是一阵鸡皮疙瘩。
交警小哥哥的推荐也不是很靠谱嘛。
而且也太……古朴(老旧)了吧!
“应该是‘黄氏民宿’,老板估计姓黄。’”毕鸣也跟着叹气,她指着手机导航说道:“嗯,应该是这里没错了,来都来了,咱们就别在外面杵着了。”
梅梅伸头看了一眼毕鸣手机上显示的定位,撇撇嘴,心道:这什么破地方,导航还得借用酸菜厂的地址才能找到,估计住宿条件也不乍地。
梅梅语气无奈:“成吧,这大雪天的又不能把车再开回去,只能将就一下喽。”她绕到车后,取出自己的行李箱,然后扭头看向毕鸣,问:“你行李呢,不拿下来嘛?用不用我帮你?”
毕鸣想到后备箱里那具不知名尸体,赶紧摇头拒绝,“我没带行李。”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按原计划说不定现在都到家了,所以就没带什么东西。”
梅梅点点头:“也是,家里啥都有,不像我是出来玩的,还准备了一大堆东西。”
二人边说着话边往民宿里边走,许是听见了她们的说话声,有人从里面迎了出来,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妈。
大妈边走边招呼二人,还要上手帮忙提行李。
不过被梅梅婉言谢绝了。
大妈只当梅梅是客气,直接上手把行李箱提了起来,“哎还挺沉,不用跟大妈客气哈姑娘,你这行李箱是布面的,在雪地里骨碌一圈就埋汰(脏)了,到时候不好擦。”
梅梅笑笑,也就没再推辞,嘴上附和着:“您说的对,我下次买那种硬壳的,防水还防脏。”
大妈热情的自我介绍说自己姓赵,老伴儿姓黄,这民宿是她们老两口开的,主要经营项目就是农家院。
三人离门厅也没几步路,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地方,早有一个男人挑着厚厚的棉门帘等在那里。
毕鸣一看,这人她有印象,不就是在车道上看热闹,还帮着搅浑水的那个眼镜男么。
果不其然,他的那个女伴也在屋里坐着呢。
大妈笑呵呵给毕鸣她们介绍:“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他们俩一个是老师,一个在银行工作,这不放假了吗,孩子们孝顺,就一起回来陪我和他爸过年。”
“你俩快别在门口杵着了,往里走,上炉子那边烤烤火暖和暖和。”
毕鸣与梅梅对视一眼,而后一起往炉子那边走去,大妈的儿媳妇连忙给两人腾出了一块地方。
大妈又端来了两盘瓜子花生,嘴上招呼着她们吃,自己也抓了一把在那慢慢悠悠嗑瓜子,“这大过年的你们咋找到这来的?”
梅梅疑惑擡头:“这不是民宿吗?”
大妈:“是民宿,我的意思是大过年的你俩咋不回家?”
戴眼镜的男人突然接话,“妈,我忘跟你说了,路上下大雪,车都困在前面那个服务区了,估计是里面房间不够住,人俩小姑娘才找到咱家来的。”
“我就说嘛,咱这都多长时间不上人了,夏天还能体验体验农家乐,冬天死老冷谁爱来呀!”大妈一个瓜子皮吐在地上,猛一拍巴掌,给几人都吓了一跳。
“这服务区不够住,是不是一会还得上人呀?哎呀,我得赶紧告诉你爸,让他多准备点东西,等会儿人多了再不够吃。”
看着老妈火急火燎的样子,眼镜男劝了一句:“等人来了再说呗,万一没人来呢。”
大妈脚步不停,随便挥挥手就把儿子打发了,只留给大家一个风风火火的背影。
四人坐在一起无所事事也尴尬,索性就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
眼镜男叫黄峰,是省内绥安市一所中学的教师,他老婆叫张佳丽,是一名银行职员。
梅梅和毕鸣也进行了自我介绍,梅梅说自己是画手,出来采风看看雪景,顺便感受一下风土人情。
毕鸣则介绍说自己是一个私企小职员,岗位是文职,就是一普通牛马。
四人正说话间,又有人推开了房门,进来的刚好是三个人,冷不丁一看以为是一家三口呢。
可毕鸣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一家子,因为那对母女她见过,就在服务区,和自己一样买过十元一杯的豆浆。
至于那个男人,不止毕鸣有印象,在坐的其它三人也有印象,不就是围观追尾事故时,拿着个手机在那不停拍拍拍的“摄影师”么。
三人瞧着也被冻得够呛,黄峰作为东道主热情的邀请他们过来坐,围着火炉烤火。
从聊天中得知,女人叫白莉莉,是从南方来这走亲戚的。从高铁站下车后她原本搭乘的是出租车,但因暴雪将至,司机死活也不愿意再往前开,就把人放在了服务区。
梅梅眉头紧皱,跟着声讨出租车司机:“什么人啊,也太没有契约精神了!他怎么能把你丢在服务区就不管了呢,就该打电话投诉他!”
“算了,都不容易。”白莉莉摆摆手,“多亏遇到了贺兄弟,他人好不嫌麻烦,要不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办呢。”
被她称作贺兄弟的人摆摆手,“互相帮助罢了,要不是你,我也找不着这处落脚地。”
黄峰好奇:“白姐以前来过这?”
白莉莉轻轻“嗯”了一声,“很多年以前来过,当初这里还是一片在建厂房呢。”
此话一出,黄峰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收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