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二哥
轩辕哲走了,临行之前,轩辕帝特意办了一个很大的宴席,仿佛生怕旁人不知自己这个儿子要出征了般,浮夸程度与当初送太子出征时形成鲜明对比。太后原本是不打算出席的,但思虑再三后,还是去了。
望着宴席正中央那个身着银色盔甲的男子,绕是轩辕帝,也不禁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眸子。
这身盔甲仿佛如同为轩辕哲量身定做的一般,恍若天神临世,单是站着,就让人忍不住臣服于他。
果然……他留不得。
接着饮酒的动作,轩辕帝垂了垂眸子,掩去了一抹而逝的阴鸷。他知道,这是当初开国皇帝的战甲,如今落到了他手上,怕是宫里那个老不死的给他的。
轩辕剑啊轩辕剑,你果然好的很,就连一个妓出的儿子,居然种也这么好。
不过——
嗬,马上,你的一切,就都没有了。
地囚内,一伤痕累累,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似乎心有所感一般,狂躁地晃动着手脚的镣铐,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
轩辕哲始终一副局外人的表情,淡的让人难以接近,那般平静的似乎今日出征的不是他一般。
环视了一圈酒席,傲慢如厮最后也只是冲玖丞相微微颔首。
这下子可是极大地满足了某相的虚荣心,玖慕满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女婿又高看了几分。
而丞相府内,玖蝶舞正一针又一针地绣着香囊。
“没想到小姐的针脚这么厉害,奴只是简单教了教小姐,小姐的绣的便如此好了~”
玖蝶舞轻抬眉眼,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快别打趣我了,能看过去便罢了。”
手心中央,正是一精致小巧的香囊。
玖蝶舞没有纹鸳鸯,而是纹了她眉心处那朵天生的蓝色妖姬花纹。她知道他喜欢这里,因为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来回抚摸自己的眉心。
“小姐你很热?”
看到她家小姐突然红了的脸蛋,单纯的丫环蠢蠢问了句,可是最近不还是仍旧春寒料峭的吗?
玖蝶舞不语,尴尬地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完了完了,和流氓处的久了,自己也开始越发的流氓了。
连忙起身去摆弄她的那些瓶瓶罐罐,试图摆脱那些旖旎的心思。
挑挑选选,玖蝶舞放进香囊了一枚自己前不久炼的雪莲丹。
雪莲其实在作为辅助药物时功效较大,但单独为引时反倒不那么明显了。不过好处是炼成丹药的雪莲保留了其本身浓而不妖的香气,沁人心扉。
而后又收拾了一大堆补血解毒的丹药,打算打包好了一起送过去。
她这边正忙碌,听见刚出门的丫环
突然喊了声,“给二少爷请安~”
二哥哥……
玖蝶舞浑身一僵,而后依旧装作没有听到般收拾着,不过眼神却有些慌乱。
玖翎羽其实早已来了多时了,甚至于,他昨夜就来过一次,只是在听到屋内那声熟悉的男音后,五脏六腑都如搅碎了般,狼狈离开。
自那次桃树下坦白心意后,玖翎羽就没有再见到过妹妹,甚至于有好几次偶遇,她也都是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也是,一个哥哥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妹妹怀有腌脏心思,换做谁,都不愿面对吧。
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办法回头。
玖翎羽安慰过自己,如妹妹那般完美的人,怕是世间都没有男子能与之相配吧,如此,自己不如就和以前一样,默默守在她身边,足矣。
挣扎了几日,玖翎羽终是选择对事实低头,可当他听到深夜妹妹的闺阁内传来男子的低喃时,那一刻,所以的掩饰都顷刻间粉碎。
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而后,当天夜里,玖翎羽吐了三次血。
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力过,哪怕当初知道自己不能行走,玖翎羽也没有这么无力过。
他原先以为自己在舞儿心里可能是不同的,就像在玖家,她最亲自己,甚至于还为了自己不惜苦学医术。
可是他错了。
他甚至有些自私的想,为何要让他重新站起来?如果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舞儿会不会因此照顾自己一辈子?
哪怕是……处于内疚也好。
可昨夜发生的事,却是让他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玖翎羽可笑地找遍了理由,到头来却发现一个都没有。
而那个男人,玖翎羽也熟悉的很,他是当今的七皇子,也是舞儿小时在宫里的玩伴。
可笑如他……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一夜无眠,玖翎羽突然有了一种恐慌。自父亲大人下朝宣布了七皇子要出征的消息后,舞儿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若是她也跟他去了边塞,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如同一条不可见的绳索勒住了他的咽喉,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连他看看舞儿都机会都会被剥夺,那么上天究竟何其残忍。
思索再三,玖翎羽还是来了玖蝶舞住的院子,哪怕是闭着眼睛,他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这里。
原本只是打算躲在远处看看便罢,可当他真的透过小窗看到屋里那个明媚的影子后,玖翎羽便觉得自己的脚再也移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