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决断

一路上即便有着姬明雪同行，却也难掩此刻李帆心中的畅快，再无往常那般谨小慎微，甚至四下闲逛起来，偶尔还会停在附近摊贩上挑挑拣拣。

反观姬明雪见他一脸轻松模样，心中难免升起好奇之情。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李帆一愣，反问道：“担心？我担心什么？”

“西林二人被你如此算计，你就不怕到头来你的谋划落空？”

李帆撇撇嘴，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儿，面色平静开口：“殿……明雪姑娘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哪一句？”

“首先，西林二人不是被我算计，我撑死了也就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照理说，他们还得谢谢我才是！毕竟在一定程度上我算是帮助他们实施计划！”

“其次，明雪姑娘可曾听过一句话！”

姬明雪剪水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疑惑，“愿闻其详！”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知足常乐，贪字得贫！”

姬明雪细细品味李帆所言，片刻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西林本身的想法与谋划并无问题，只是太过贪心了，有时候这人啊，真不能太贪，否则下一脚可就是迈入万丈深渊了。”

眼见他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姬明雪不免心中好笑，“那若是不贪，你就能放过他了？”

李帆下巴微微一抬，“哪儿能啊，但至少他们能少一顿毒打不是？”

“哈哈哈~”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路过先前的梅花韵。

本想着顺道买点梅花韵回家的李帆，见着铺门紧闭，又想起先前季蓁蓁没有如约而至，不由得下意识微微皱眉。

“怎么了？”

等到姬明雪看清店名，心中起了一丝愠怒，“你是在担心季蓁蓁？”

以前世商人的直觉，梅花韵生意那般红火，一个合格的商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关门，再不济也会找其他人代为打理。

若是像这般大门紧闭还未贴有告示，想来定是遇上什么事所以走得匆忙。

李帆沉声答道：“是有些，以我对蓁蓁姑娘的了解，她一介弱女子能将季家在整个京都的产业管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其绝非是懒惰没规矩之人，况且先前我来此处买糕点时便瞧见这里门庭若市，一日所赚的银子想来足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了！商人又岂会有钱不赚？”

“我倒是觉得你可能多心了！人家季姑娘有手有脚，与你又非亲非故，难不成想去哪儿还要先知会你李大人一声？”姬明雪言语间略显酸涩。

只是李帆此刻心思并未放在这上面，故而一时间倒也未曾察觉姬明雪语气不对。

“殿下言重了，臣与季姑娘不过是好友，在醉仙阁时我还欠她一个人情，倘若她真碰上什么事儿，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臣还是想帮上一把！”

姬明雪没有说话，转而将话题岔开。

“对了，一会儿你打算如何禀明皇兄？”

李帆明显一愣，“啊？”

姬明雪更加诧异，“啊什么？你不是要为西林二人讨个公道吗？”

李帆鄙夷地瞥了眼姬明雪，“殿下是觉着臣很闲吗？”

李帆的反问，令姬明雪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你先前所言……”

“臣不过是找个借口脱身罢了，横竖打人的又不是我，我去多那个事儿干嘛？何况武德卫怕是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呈上龙案了，估摸着这会儿景桓侯和一众朝臣也已经商量好对策正在前往懋勤殿的路上，打算同陛下卖惨呢！”

听到这里，姬明雪突然反应过来，事情这么大，恐怕那些大臣已经在懋勤殿等着自己了！

顿时不敢耽搁，话都没说一句就带着几人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徒留李帆一人傻愣愣目送一行人远去。

“这丫头什么毛病！火急火燎的，这种事情能轮得到你插手吗？”

随即摇了摇头，又看了眼铺门紧闭的梅花韵，就往自家新宅走去。

另一边，季府内。

季蓁蓁独坐闺阁，眼中噙满泪水。

莲儿在一旁轻声宽慰：“小姐，莫要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那些人怎能如此狼心狗肺，父亲眼下身子骨依旧毫无起色，他们不想着为父亲寻找名医也就罢了，反倒是联手逼迫我将季家产业交由他们代为打理，到底是何居心，以为我看不出吗？”

莲儿边为季蓁蓁顺气，边义愤填膺附和：“分家那几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想当初老爷白手起家时，问他们借些银子做本钱，一个个推三阻四，眼见老爷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却把族老请出，打着同宗同源的名义跑来分一杯羹，老爷心善给了他们一些产业打理，如今还不知足，着实可恨！”

说到这里，莲儿试探道：“小姐，要不咱们将此事告知老爷或是夫人吧？”

闻言，季蓁蓁果断拒绝。

“不可，父亲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母亲在旁照顾亦是劳心伤神，若是再将此事告知他们二人，只怕怒火攻心之下，父亲这病怕是会更重，而母亲本就性子软弱，若是得知此事恐她愈发心力憔悴，难保不会也一病不起！”

“哎……”莲儿轻叹一声，“想来老爷早就看穿他们这些人的本性，这才会为小姐你大张旗鼓的在京都择婿，也好让他们那群白眼狼知晓，小姐有夫家帮衬不是好欺负的！”

说到这里，莲儿不免又想起了李帆。

若是李大人身边的不是当朝公主，或许会是自家小姐的良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