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岫钰的巧手“你这个表情…”玄烨擡手……
第27章岫钰的巧手“你这个表情…”玄烨擡手……
“你这个表情…”玄烨擡手刮了一下岫钰秀挺的鼻梁,故意沉下脸,道:“你可知道这后宫里面儿有多少女人想这么拽朕都没机会,你倒是不知道珍惜。”
岫钰将头一歪,道:“难不成,人人在皇上面前都要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生个气、使个性子也不成?那人和人之间,除了这副皮囊,又还有什么区别?您若使觉着这样好,那…”她眼睑一垂,道:“那我倒也未必就做不来。”
玄烨瞧着岫钰脸上那副认真的模样,朗声笑道:“你啊!这说出口的话还真是叫人辩无可辩,驳无可驳。”他凑近了岫钰,先是在她耳边呼出一口气,而后道:“朕算是折在你手里了。”
岫钰樱唇轻抿,浅浅而笑,反而‘挑逗’道:“那,您可喜欢啊?”
“嗯…”玄烨故意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讨厌。”
两人又在床上纠缠了片刻,直待梁九功斗着胆子在暖阁外面‘催促’了两声,玄烨方才拉着岫钰下了床,而后对着门外道:“进来伺候吧。”
梁九功给玄烨更衣,小陶给岫钰梳妆。两个主子之间表现得正正经经的,两个奴才之间反倒有些‘眉来眼去’,就差把心里那点儿八卦的话当着主子们的面儿问出来了。
玄烨深知梁九功的脾气秉性,岫钰也很明白小陶那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之中代表的意思。不过做人家主子的,在奴才们面前当然还是得有一定的尊严,所以岫钰和玄烨也十分默契的看到就当没看到。
用早饭的时候,玄烨见岫钰面前的盘子里摆了一根玉米、一颗鸡蛋,另有一个瓷碗中盛了一些青蔬,他再看看自己身前那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不由问:“你晨起就吃这些?”
“家里养成的习惯。”岫钰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扮酱汁。
玄烨有些好奇:“这个在关外,也很流行么?”
“这…”岫钰犹豫了,她三百年后做总工的那些年来,少不得在外面吃吃喝喝,为了身体计,不需要大吃大喝的时候,她就吃些轻食,身体保养得也算得宜。渐渐的,便养成了这种习惯。来到大清之后,除却不能自己作主的那几年之外,这习惯也一直坚持下来,直到今天。“关外倒是不流行,只我自己流行罢了。”
“把这七个碟子、八个碗都给朕撤下去。”玄烨兴致起来,竟也想和岫钰吃一样的吃食,他吩咐梁九功:“照着钰格格的早饭,给朕来一套一模一样的。”
岫钰感觉自己捅娄子了,她看了眼小陶,小陶的表情也很尴尬,这种情况,她可从来没遇到过啊。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皇上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于是,小陶也只能轻轻点了下头,可脸上那抹尴尬之色,却始终没能消失。
换上了和岫钰身前一模一样的吃食,玄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舒坦了。梁九功和小陶却面面相觑,这类轻食寡淡,真的是寡淡得很,岫钰这个早就已经养成习惯的习惯了自然觉得没什么,可是皇上吃惯了山珍海味,动辄桌上就要摆个几十种吃食,吃这个…有些勉强吧。
岫钰见玄烨脸上那跃跃欲试的神情,索性把心一横,开始给玄烨调酱汁。“不同的吃食有不同的吃法,像这种轻食,酱汁调好了,味道其实也还不错。”
“你是会做吃食的,手艺比御厨还要好,朕相信你。”玄烨觉着自己都有些盲从了,这清水煮菜,清水蒸玉米,酱汁调得再好,又能好吃到哪儿去。
岫钰先舀起一小勺麻将放到小碟儿里,又添了些酱汁、腐乳,最后竟还往里放了些温水,一边搅拌,一边道:“酱汁都是寻常的酱汁,关键却在配比上。不同的人调出来的比例不同,味道也就相去甚远了。”岫钰笑着将那一小碟儿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酱汁递给玄烨,道:“您尝尝?”
玄烨心里既犹豫又好奇,他夹起一筷子青菜,还是先问岫钰:“就这么蘸着吃?这可一点儿油水都没有啊…”
岫钰反倒傲娇起来:“您若信不过钰儿,再叫奴才们把方才那些吃食端上来就是,何必勉强自己呢。”
“朕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玄烨把那一筷子青菜蘸了酱汁塞进嘴里,青菜本真的味道与岫钰牌独家酱汁混合在一起,竟然很特别。“不错啊。”玄烨笑道:“钰儿啊,你还真是有一双巧手。”
岫钰回说:“是不是这样吃,也还不错?清淡也未必就无味,还有益于健康呢。”
“是么?”彼时玄烨还年轻,正是‘胡吃海喝’的年纪,若非碍着皇家规矩,满人常吃的白肉,就算给他端一整盘上来,他也能吃个干干净净。
岫钰回道:“您读了那么多书,该懂得养生之道啊。”
“懂是懂,书里那些法子么…”他欲言又止,‘难以坚持’这四个字,有时候还挺难说出口的。
岫钰自然明白玄烨想说些什么,她把剥好的鸡蛋递给玄烨,而后眼睑一垂,道:“若是有我给您调的酱汁,书里的那些法子大概也好用吧?”
“对啊!如今我有了你了!”从小到大,玄烨还是第一次这么吃饭,虽然的确‘有违祖制’,可竟然莫名的舒坦。“过几日我带你去南郊狩猎,烤肉时该放的酱汁…”
“尽管包在我身上。”岫钰拍着胸脯打包票,而后咬了一口玉米。她脸上那表情写满了:这玉米太好吃了!玄烨受到岫钰的感染,竟也觉着这原汁原味,不做任何加工的吃食也很美味。
承干宫中,钮祜禄氏烟岚也在用早饭,不过她那张脸却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主子,皇上许是为着朝中大事走的,您也别太在意了。”烟岚贴身儿的大宫女秀梅一边给主子布菜,一边劝慰着:“左右昨儿个皇上是在您这儿歇的啊。”
烟岚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自我入宫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几时走的,更不用说伺候他起床,伺候他用早膳了。我…”
“主子。”秀梅又劝:“您不是还得去给老祖宗请安么,脸上都生着气,回头儿老祖宗又起疑了。”
烟岚右手紧攥成拳,道:“老祖宗难道不该过问么?为着一个秀女,皇上已做了多少出格的事?他那个地方,他那个地方…”烟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我都不曾去过。”
秀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男女之间喜欢不喜欢的事,怎么能说得清啊。更何况,她家主子将来是要做皇后的,做皇后,难道不该心大一些么?
钮祜禄烟岚果然是带着气去给孝庄请安的。即便孝庄还在侍弄她的花花草草,都能感觉到来自这个孙媳妇儿身上的怒气和怨气。
老祖宗毕竟是老祖宗,在深宫中混了这么久,这个孙媳妇儿是怎么了,她不用看、不用问,心里都一清二楚。
“烟岚啊,你先坐,等我把这花儿浇完。”孝庄头都没侧,继续浇着她那些开得灿烂的花儿。
烟岚勉强笑道:“老祖宗不坐,臣妾哪里敢坐。”
“那你就陪我瞧瞧这花儿。”孝庄把喷壶递给苏茉儿,又拿起剪刀来剪枝:“你看这花儿啊,若是只开那么一朵、两朵,不止是孤单,也不好看。非得都开了,开得花团锦簇,老祖宗这花房才叫花房,你说是不是啊?”
这以物喻人的本事,不论前朝还是后宫,无人能出孝庄之右。钮祜禄烟岚自幼便生长在书香世家,自然也能明白老祖宗话中深意。更何况,还有她阿玛遏必隆的谆谆教导。可是她自幼便是遏必隆宠着长大的,一个在家中受了万千宠爱的人,一时间又怎么能接受‘花团锦簇’。
孝庄见钮祜禄烟岚并未答她的问话,便将剪刀递给苏茉儿,而后握住烟岚的手腕,和她一道走出花房。
孝庄当先落了座,也叫烟岚坐了,她才又说:“皇帝已同我说过,待钦天监选定吉日,便立你为后。一个即将正位中宫,做我大清朝皇后的人,心可该大一些啊。”
“老祖宗。”钮祜禄烟岚一时间还是不能想通透:“臣妾听说,皇上近来一系列越矩之为,不过是为了个秀女。”
“越矩之为?”孝庄不以为然:“我瞧着皇上近来还不错啊,该办的政务一件都未落下,该做的事儿也一件都不曾做少了。昨儿个夜里,他是宿在承干宫吧?”
“可是…”钮祜禄烟岚还想再多说一些,苏茉儿已端着茶盏和点心上来,将点心盘子放在烟岚身边的茶桌上,道:“这是奴才新做的点心,您先尝尝,不急着生气。”
苏茉儿向来关照小辈,烟岚见苏茉儿那神情,便知道她是在示意自己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多谢姑姑。”心中那口气终究未出,还在太皇太后这儿碰了软钉子,钮祜禄烟岚只觉得自己委屈,实在太委屈了。
待这个来诉苦的妃子跪了安退出慈宁宫后,孝庄才叹道:“亏得你拿盘子点心,要不啊,她指不定要在这儿说多久。都要做皇后的人了,还这么看不开。”
苏茉儿给孝庄添了些茶,而后道:“这世上之人,通透的原本就少。似格格这般通透的,更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