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滚滚(一)九月暴雨……
黄河滚滚(一)九月暴雨……
九月暴雨如注,天还没亮,兖州乡里的王老汉就被雷声惊醒了。他摸索着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中,看见老伴还在熟睡。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像是无数颗豆子砸在瓦片上。
“这雨下得可真大......”王老汉喃喃自语。他披上衣服,趿拉着布鞋走到窗前。借着闪电的亮光,他看见院子里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雨点打在水面上,激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忽然,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震得窗户都在颤抖。老伴被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老头子,这雨下得也太吓人了......”
王老汉正要说话,就听见“咔嚓”一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枝干被风刮断了。他赶紧去关窗户,可刚伸出手,就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快去看看粮仓!”老伴突然想起什么,慌慌张张地要下床。王老汉这才想起来,昨天收的麦子还堆在粮仓里呢。
他抓起油纸伞就往外冲,可刚打开门,一阵狂风就把伞掀翻了。雨水像鞭子一样抽在脸上,生疼生疼的。王老汉顾不得这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粮仓跑。
粮仓的门被风吹得“咣当咣当”直响。王老汉使劲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借着闪电的亮光,他看见屋顶在漏雨,雨水顺着瓦片的缝隙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
“完了完了,”王老汉心里一沉。他赶紧去搬麦子,可是麦子已经湿了大半,沉甸甸的,根本搬不动。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炸雷。王老汉擡头一看,只见屋顶的瓦片被风掀开了一大片,雨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他慌忙后退,却一脚踩在水坑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老头子!老头子!”老伴的喊声从屋里传来。王老汉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屋里,看见老伴看着地上瓦片瑟瑟发抖。
“粮仓,粮仓完了。”王老汉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那可是他们一年的收成啊......
雨还在下,雷声一个接一个。王老汉望着窗外,心里一片冰凉。
熙元六年九月十三,兖州府。
天还没亮,张郃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披衣起身,推开窗户,只见外面漆黑一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棂上。
“将军!将军!不好了!”门外传来衙役慌张的声音,“黄河水涨得厉害,堤坝怕是要撑不住了!”
张郃心里“咯噔”一下。这几日连降暴雨,他早就担心会出事。他匆匆穿上官服,抓起油纸伞就往外冲。
“去年不是刚重修了堤坝?差人去告知刺史了没有?”
“今年的雨太大了,已经派人去了。”
雨越下越大,街上已经积了半尺深的水。张郃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堤坝方向赶,远远就听见黄河咆哮如雷。等他赶到堤坝上,借着微弱的灯笼光,看见河水已经涨到了堤坝边缘,浑浊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拍打着堤身。
“快!快去召集民夫!”张郃对着身边的衙役大喊,“把所有能用的沙袋都运来!”
衙役领命而去。张郃站在堤坝上,望着汹涌的河水,心里直打鼓。他在这兖州府驻守六年,还从未见过黄河涨到这种程度。
民夫们陆续赶到,开始往堤坝上堆沙袋。可是雨太大了,刚堆上去的沙袋转眼就被冲走。河水还在不断上涨,浪头已经能溅到人脸上。
"大人!这边撑不住了!"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张郃循声望去,只见一段堤坝已经开始松动,泥土大块大块地往下掉。
“快撤!快撤!”张郃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段堤坝轰然倒塌。浑浊的河水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进了兖州城。
张郃被巨大的水流冲得站立不稳,幸好被身边的衙役一把拉住。他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涌入城中,转眼间就淹没了低矮的民房。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却很快被洪水的轰鸣声淹没。
“快去救人!”张郃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面对如此汹涌的洪水,他们又能救得了几个?
天亮时分,雨终于停了。可是兖州城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只有几处高一点的建筑还露在水面上。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杂物,偶尔还能看见几具尸体。
兖州刺史刘璋才是天塌了,他才升兖州刺史不到两年,就遇见如此大灾,这让他如何交差啊?
“报——八百里加急!”
才安生几年的天下,又出了大事,兖州黄河决堤,母亲河又发难了。
刘琼看着洛阳倾盆的大雨,百官也戴着斗笠打伞入宫商议。
黄河从商周就开始时不时发难,它的改道修理,是各朝各代的大事,直到现代,也奈何不了母亲河。
外头大雨阴云昏暗,内阁里灯火通明,刘琼坐在主位,她的气未消。
“刘璋干什么吃的,何不早报?”
鲁肃还是个讲理的,“陛下,这暴雨也才下了两日,沮公在兖州时也大力兴修水利,黄河如此讯猛,是没有想到的事情,陛下,如今不是追责的时候,黄河决堤,灾民无数,我们更应救灾才是。”
刘琼将目光看向沮授,“沮公。”
“臣在。”
“兖州之事,满朝没人比你更熟悉那儿的情况,此番救灾,卿可愿往灾区救治?”
“臣义不容辞。”
沮授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于是刘琼让沮授与庞统一起前往,筹集足够物资与资金,可调用张郃的人马。
沮授领命就筹集物资,带着大量医护往兖州奔赴,黄河每一次发怒,都是国之大难,如今的国力,也只能尽力去救,去安置灾民,焚烧尸体,以免疫病。
但死亡实在不是小数目,几十万人受灾,数万人生死不明,沮授与庞统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兖州。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黄河决堤的洪水如同猛兽般吞噬了无数村庄,田野变成了一片汪洋,房屋倒塌,树木被连根拔起,灾民们流离失所,哭声震天。
沮授立即下令搭建临时营地,安置灾民,分发食物和衣物。庞统则负责调度物资,确保救援都能及时送到灾民手中。张郃的军队也迅速行动,帮助疏通河道,修筑堤坝,防止洪水进一步蔓延。
然而,灾情远比他们想象的严重。洪水退去后,瘟疫开始蔓延,许多灾民因缺医少药而死去。沮授心急如焚,下令加快医疗物资的调配,并召集当地医者,共同救治病患。
瘟疫爆发了,而抗生素不是解药,庞统在奔忙中染上了疫病。
与此同时,朝廷中也传来了不同的声音。一些大臣认为,此次黄河决堤是天灾,非人力所能抗拒,朝廷已经尽力,实在无能为力。
“陛下,兖州需要更多的医护和药材,否则瘟疫将无法控制。”沮授传过来的奏折中如此写道。
刘琼力排众议,请华佗前去坐镇,她将亲自前往兖州,朝臣如遭雷劈,两位公主尚幼,陛下怎能如此冒险。
宋恪也不同意,瘟疫病毒这东西,弄不清毒株,就是无解的,现代的疫苗虽然有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