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为相(一)如今天气……
曹操为相(一)如今天气……
如今天气不错,宋恪沉吟片刻,“陛下刚才提到南巡,可是认真的?”
刘琼点了点头,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朕登基以来,一直忙于朝政,未曾真正巡视过天下。如今国泰民安,朕想借此机会,亲自去看看百姓的生活,听听他们的心声。”
宋恪瞥了她一眼,看着史官候在一旁,他也应和着,“陛下有此心意,实乃天下百姓之福。不过,南巡之事非同小可,需得周密安排。丞相不在,朝事繁多,此事恐怕得丞相回来再议。”刘琼摆了摆手,“那很快了,况且上皇可代朕处理朝事,朕意已决,你即刻去安排。南巡的路线、随行人员、沿途接待,都要一一落实。”
宋恪想起还在等候她召见的杂胡首领们,刘琼摇摇头,“这些人,让他们见荀彧已经很给面子了,朕如今也吃不下他们的草原,没必要,区别对待效果更好,过几年让他们加入朝贡体系再见就行。”
距离更能产生威摄。
曹操站在驿站的廊下,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五月的风已经带了丝热意,吹动他两鬓的白发。他擡手抚了抚须,那里已经有些扎手。
“丞相,该启程了。”夏侯惇上前禀报。
曹操点点头,转身走向马车。他的动作依然矫健,但膝盖在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那是留下戎马一生的旧伤。这些年在荆襄,少了尔虞我诈,他的头疼都缓了不少。
马车缓缓驶出驿站,车轮碾过官道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曹操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马背上的颠簸,如今坐在这样舒适的马车里,反倒有些不自在。
“丞相,前面就是十里亭了。”夏侯惇在车外说道。
曹操睁开眼,掀开车帘。十里亭依旧矗立在官道旁,只是比记忆中华丽了许多,还有几里桃花灼灼,洛阳他每回来一次都感觉恍若隔世,最终记忆里洛阳付之一炬,乱贼猖狂笑声彻底远去了。
他从未见过的繁华呈现。
“停车。”他忽然说道。
马车停下,曹操下了车,走到亭子里。石桌上积了一层灰,他伸手抹去,露出下面斑驳的刻痕。当年董卓砸汉室宗庙,墓都尽开,尸骨弃于外,里头是东汉历代帝陵,盗贼来来去去,他看见时,重新掩埋,只得为汉家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丞相,天凉了,还是上车吧。”夏侯惇提醒道,毕竟曹操已经马上六十了。
曹操没有动,他望着亭子外枯黄的野草,想起那年春天,他与孙文台刘玄德,他们就是在这里痛饮烈酒,立下豪言壮语。如今二十年过去,天下太平,际遇大不相同,所幸上天不曾薄待他
“元让你说,”他忽然开口,“陛下为何突然召我回洛阳当丞相?”
“丞相是国丈,多年镇守治理荆襄有功,陛下自然要重用。”
曹操哈哈大笑,他太了解朝堂上的把戏了,他二十岁出事,可谓是磕磕碰碰,像他这般性格的,是高位上官员最怕的,他们已位及人臣,最怕有人来给他们洗洗牌。
恪儿入宫为后,曹府反而成了众矢之的,如今他重新复起,遇上如此盛世,他岂能碌碌终日?
“走吧。”他转身走向马车。
车轮再次转动,曹操靠在车厢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
“丞相。前面就是洛阳了。”夏侯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曹操在马车里闭眼应了一声,夏侯惇远远望见洛阳的轮廓。城墙依旧巍峨,马车驶入城门时,他注意到城门口的守卫比往常多了许多。他们穿着崭新的盔甲,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夏侯惇递上文书时,守卫首领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忙抱拳一礼放行。
“洛阳可是出了什么?”
“不是,去年陛下遇刺后,洛阳就管得更严了,赵将军交待过,望将军勿怪。”
“原来如此,”夏侯惇领着曹操队伍入了洛阳。“丞相,直接回府吗?”
“回吧,去向宫中递拜帖,明日去见陛下。”
马车驶过熟悉的街道,曹操却觉得一切都变了模样。街边的店铺换了招牌,路上的行人穿着时新的衣裳,就连空气中都飘着一股陌生的脂粉香。
曹府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等候,见到马车停下,纷纷上前行礼。曹操下了马车哈哈大笑,与他们寒喧见礼,目光却越过人群,望向前方巍峨的大明宫。
第二天曹操站在宫门前,仰头望着朱红色的宫墙。阳光照在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他被阳光照得眯起眼睛。
“曹相,陛下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女官云起迎出来,躬身说道。
曹操笑着递与云起一个礼封,“辛苦云尚书了,”
云起含笑接过,“曹相随我来。”
跟着云起穿过重重宫门。宫道两旁的红墙高耸,将天空切割成狭窄的一条。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上,这宫道一走,他将接过相印。
御书房外,云起停下脚步,“曹相请稍候,容我通禀。”
曹操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廊下的侍卫。他们个个神情肃穆,手按刀柄,目光如炬。这些侍卫的面孔都很陌生,想来便是皇帝新换的锦衣卫。
“宣——曹丞相觐见!”
曹操整了整衣冠,迈步走进御书房。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刘琼坐在书案后,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才擡起头来。
“臣曹操,叩见陛下。”曹操行了一个大礼参拜。
“爱卿平身。”刘琼的声音温和,“赐座。”
曹操起身,在宫侍搬来的绣墩上坐下。他注意到皇帝发丝掩于绵帽下,一身绯袍常服,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来是操劳过度。书案上堆满了奏折,有几本还散落在地上。
“曹相一路辛苦了。”刘琼放下朱笔,“听说荆襄大治,焕然一新,这都是曹相的功劳。”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曹操坐着拱手恭敬答道。
刘琼笑了笑,她是听过许多参曹操在荆襄为所欲为折子的,“朕听闻,爱卿肃清治下,才得以在荆襄打开局面,士族日日上告你非法侵占。”
“陛下,丈量民田以人数分,是初时便定下的国策,诸葛丞相的税法改革下来,臣自然以雷霆手段才能彻底革新,以挖顽疾。”
刘琼点点头,荆襄并不是通过战争得到的,而是刘表降时附赠的。里头的士族自然咬牙切齿,偏偏来的又是曹操这等要命的主,比刘琼还不当人。
他们还没办法,只能任人宰割之,朝庭一讲理,他们就来劲了,他们可太苦了,曹操一走,荆襄大族就差放炮了。
更别说新任的刺史还是张松,啊,这人一听就没听过,肯定不是什么能人,反正谁来都比曹操强。但是曹操搞的经济已经到这了,荆襄上交的税可排得上数一数二的,来的人要是差一大截,他自个仕途都得完,谁去荆襄,大族的好日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