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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

身陷囹圄

第六十四章、身陷囹圄

林边的静默没持续多久。陶先生收回望向远处寺庙的目光,眉头紧锁着对我们道:“天快沉了,得在日头落山前进寺。”

话音刚落,山风忽然卷着凉意掠过,吹得身前的树叶簌簌作响。远处佑圣寺的琉璃瓦在渐暗的天光里,那点金辉也像是蒙上了层灰,愈发显得幽深难测。

我点头应下,不自觉望向蓝飞雨。她朝我抿唇一笑,伸手将我的手紧紧攥住,掌心的温度熨帖得让人安心。

我们没走正门,而是顺着山势,借着参天古木和嶙峋怪石的掩护,从侧翼悄悄向佑圣寺摸去。

越靠近,四周便越静,是那种透着诡异的死寂。林间听不见半声鸟鸣虫嘶,连风穿树梢的响动都像被寺庙吞了去,只剩我们踩在厚积的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在这死寂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我的心本就悬在嗓子眼,冷不丁见最前面的陶先生猛地顿步,朝我们比出“停下”的手势,我慌忙咬住嘴唇,差点没惊出声来。

蓝飞雨比我镇定得多,她用力捏了捏我的手,压着声音问:“陶先生,怎么了?”

“你们没闻到一股怪香?”陶先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我和蓝飞雨对视一眼,我使劲抽动鼻翼,她也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两人几乎同时摇了头。

“是什么香气?”我放轻了声音问。看陶先生那严肃得近乎苍白的脸色,便知他绝非戏言——他本就不是轻佻之人。

陶先生抿紧唇:“是驱虫兽的药香。”

“咦……”经他一提,我再细细分辨,果然从草木的清腥里,嗅出了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像某种晒干的草药混着松脂,隐在风里若有若无。

蓝飞雨的眉头紧皱,道出了我已经想到但没敢开口的推测:“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听得心猛然一提,都快要冲出嗓子眼了,陶先生冷静地点头:“应该是。”

他话音未落,山风忽然顿了一顿,接着从殿宇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碰撞声——像是金属刮过石面,细而尖,足以令牙关打战。

我们三人同时擡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角回廊的阴影里,闪过一抹极轻的异色。

蓝飞雨反应最快,她微微俯身,将我护在身侧,另一只手按上腰间短刃的刀柄。陶先生已侧身半步,借廊柱作掩,眼神示意我们缓缓靠过去。

那片阴影忽然动了,不是风,不是树影,是——

鸢子。

她换回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吐罗国劲装,神情冷漠,眼中似凝了冰。

四目相对的刹那,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的轰鸣声。

鸢子的嘴角慢慢勾起,眼底那抹墨绿幽光一闪而过:“你们果然来了。可惜,晚了。”

我不由自主地将蓝飞雨往自己身后拉,心中一片冰凉。

鸢子身后,脚步声愈发密集。谢昆被十数名手持利刃的亲信簇拥着,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的病容未消,唇边却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那笑意里藏着的贪婪与阴狠,直令人作呕。

“拿下。”谢昆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身后的亲信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刀锋在昏暗中闪着冷光。蓝飞雨将我猛地推开,短刃出鞘带起一道寒光,与最先冲来的两人缠斗在一起。陶先生试图护在我身前,却被三名亲信缠住,他虽有智谋,但哪有什么拳脚功夫,不过片刻便被紧紧地抓住,动弹不得。

蓝飞雨从我身后冲出来,瞬间便被两人合围,我眼睁睁看着她肩头挨了一刀,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却仍咬牙不肯束手就擒。可更多的人涌上来,她终究寡不敌众,被死死按在地上,短刃也被踢飞老远。

“别碰她!”我大叫着扑过去,却同样被几只粗壮有力的大手钳制住,几乎动弹不得。

谢昆缓步走到我面前,枯瘦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那眼神森冷中带着戏谑:“妹妹,咱们又见面了。赵家人夺走了你,可你总是要回来的。”他转头对亲信道,“把这两个姑娘和姓陶的,都关进后院厢房去。没我和上使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我近乎绝望地望向鸢子,她目光依然冰冷,全然陌生,但是在我被强行拉下去的那一瞬,我似乎听见她喃喃地说了一句:“是你不愿离开。”

被推入厢房,我听着门上锁的碰撞声,又看着已经在给蓝飞雨处理伤口的陶先生,忍不住咬紧了唇。

蓝飞雨瞥了我一眼,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来:“皮肉伤,没关系的,曦儿。”

陶先生给蓝飞雨包扎结束,竟然脸色丝毫不变,仿佛我们现在不是被关在这阴暗、霉味极重的厢房,他同样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肯定了蓝飞雨的话:“确实只是皮外伤,止了血便不妨事。”

“可……可我们被关在这里了……”我小心翼翼地让蓝飞雨靠着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原本是有窗的,但如今也被木板封死,根本没有任何硬闯的可能。

智取?

如今陶先生也被关在这里,我们还能指望谁?再说鸢子吃过上次的亏,对我们只会更警惕,哪还会留什么空子?更别提蓝飞雨肩头还淌着血,连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点能翻盘的法子。

而现在蓝飞雨更受伤了,行动上有所不便,我实在想不出我们还能有什么回天之力。

“王爷不会让郡主再出事的。”陶先生的声音依旧沉稳,他看向靠在我肩头闭目养神的蓝飞雨,轻轻摇头,“馆主,方才实在不该硬拼。”

蓝飞雨泛白的嘴唇勾出一抹笑:“还说我,你不擅拳脚,不也扑着去了么?”

她说着话,擡起头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角,低声道:“曦儿,这一回,谁要再伤你,先得我死了。”

可我听着这话,心却像被浸在冷水里,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我们才脱离险境没多久,又到了生死关头呢?

“不要。”我的嗓子有些发痒,“你是未来的播州主人,你的命比我的重要。”

蓝飞雨还要再说什么,陶先生已然轻叹了口气道:“不必争抢,我们暂时谁也不会死。”他稍稍一顿,又道,“若他们真想杀我们,何必费力气把我们关在这里?不如沉住气,先看看他们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陶先生的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死水,虽没掀起大浪,却让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松动了些。他说得对,谢昆与鸢子这般大费周章,必定另有所图。

我扶着蓝飞雨,让她背靠着墙壁坐得更稳些,自己则挨在她身侧,紧紧攥着她冰凉的手——这会儿,我们能抓住的,似乎只有彼此掌心这点微薄的暖意了。

厢房里又落了静,只剩三人轻浅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织。我支棱着耳朵想听些外面的动静,可什么也听不到。这座古老的寺庙像座巨大的坟茔,把所有声响都吞得干干净净。黑暗里的时间被拉得格外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磨得人心里发慌。

不知熬了多久,就在我眼皮沉得快要粘在一起时,一阵细碎又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吱呀”一声停在了牢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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