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捞鱼!
晋江独家——捞鱼!
达里尔说:“他们都说活不了,双黄儿的都难活,更不用说三黄的。可我们好奇,就想孵了试试。”
达里尔说:“哎,也不能说是好奇。菲因揣这蛋老辛苦了,肚子那么大。我们看着都以为他这胎怀着的是个小人儿呢,没想到居然是小鱼。蛋大,还圆,生的时候没少受罪。这样一颗蛋,你要说就放弃了,不孵,我们心也不舍得。”
达里尔说:“而且,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意义总是非同寻常的。生下来变成了三个,这我们也没想到……”
高大的男人坐在对比他的身材而显得过于低矮的沙发上,局促地搓着手。
“现在知道了,老实了,嗨!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半天好不容易哄睡,一个哭,带着剩下的那两个也哭!然后就得从头再来,挨个儿重新再哄一遍。我天哪!谁都没带过娃,上来就是仨娃,这要能再来一次,我跟菲因打死也不孵……不是不孵,我们先给这颗蛋放着,等以后有经验了再孵它,绝对不能这么傻了!这啥铁憨憨啊我俩。”
说话悔得肠子仿佛都青了。但是脸上却是满满的幸福。对此反派boss又能说什么呢?泽弗罗斯只能说:“这肯定是遗传了你!恐怖的身体素质,让三条小鱼平安破壳。要知道双黄蛋都很难活下来,能分到的营养太少了。”
达里尔:“是啊,是啊,营养太少了。他们这都属于早产!刚破壳的时候,母神啊,那一个个虚的!吓人都。一群人鱼围着疯狂治疗,回到家里也一直在治,菲因产后身体本来就虚,还要用能力来系着孩子,你都不知道那有多辛苦!大了点好些了,又闹得厉害,所以我尽量多带,让菲因多歇歇。”
说到伴侣跟孩子,男人的话匣子就停不下来。泽弗罗斯也很耐心地听,认真作出回应,而没有打断他。说了半天,达里尔反应了过来,无关紧要的话他讲太多了,“啊不好意思!”
泽弗罗斯又说:“没事。我也很新奇,你居然同时得到了三条小人鱼。”
达里尔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我还没有问阁下的名字。”
泽弗罗斯也起身与他右手相握:“泽弗罗斯·艾沃尔·德蒙特。”
“啊!”达里尔惊道:“你是那个,是那个——难怪我看你有点眼熟。”
泽弗罗斯点了点头。
达里尔笨拙地与他寒喧:“你和你家的小人鱼都好?”
“都挺好的。”
“德蒙特先生,”达里尔说,到处寻找水杯给他倒水喝,但桌子上水杯没有一个干净的,找一圈只好放弃,“您给我送了这个药来,是……”
“你需要它,”泽弗罗斯说,“不是吗?”
达里尔的确需要这一药剂。他不知道坐在前面的贵族少爷是从哪里得知了他的基因病。“是的,但是……我家里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这个药它已经绝产了,很贵。我可能……哎,不是可能。坦白讲吧,我承担不了它的价格。”
“不需要你承担。”泽弗罗斯说,“是送给你的。”
“这!”达里尔局促地又开始搓手,“这个药剂它可以改变体质。”
“是呀?改变一下就基因病自然就好了。”
“您把它拿到拍卖会上,那些幻想着靠更新体质逆天改命的人能抢破头,把它拍出天价。”
“……一般吧,不至于。”
“您特意拿过来送给我,因为我需要它。那么您呢?”达里尔擡起头:“您又需要什么?”
泽弗罗斯沉默了片刻。
他需要什么呢?他想要忠诚的下属这一世能好好的,不再被病痛给折磨。而同时——泽弗罗斯不否认,他还有着借助药剂的人情,提前将达里尔纳下麾下的考量,早早地得到这样一位勇猛的战士,他的事业将会变得更加地顺利。
“您来找我,是因为听说了我过去的事情吗?”达里尔问道,视线掠向窗外的星海,“……过去我确实是挺虎的,若我没结婚,您找我,那好说!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别说干什么,哪怕是造反都行!但是现在它不一样了……有老婆和三个孩子呢。菲因得在家照顾鱼崽,没办法出去工作了,本身人鱼也很难有工作。一家几口都指着我呢。那些危险的事,我以后是不能干了,万一我这有个三长两短,让菲因跟鱼崽再落到我那老爹手里……”
曾经的无畏战士摇了摇头,“——他绝对把他们给卖了!菲因难讲卖到哪儿。鱼崽都送到神池,等养大了拉出去配种。不行。总之,谢谢您送来药。”
他把药剂重新向前推了回去。
泽弗罗斯目光沉沉看着那银白的盒子。
“先生,”达里尔说,全程搓动的双手此时反而放松地放了下来,“要是别的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哄孩子了。”
泽弗罗斯点了点头。达里尔站起身来,等着他取回放在桌子上的药。
泽弗罗斯也站起身。药盒却依然留在了那里。“是这样的,”他说,“我们上辈子有些交情。”
达里尔不是很懂:“哎?”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想报答你,可是却没有机会。还好,我们又来到了同一个时代。”泽弗罗斯说,向外走去,“药你留着吧,这是上辈子的报答。”
他向他笑了笑,“身体好起来,就能挣到更多钱养老婆孩子了吧?”
达里尔一整个都是傻的。泽弗罗斯快步从他家里离开。
他曾经的部下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疯狂追过来,语无伦次地向他道谢,要他留下联系方式。泽弗罗斯拗不过,拉拉扯扯了一会儿,与他交换了通讯号码。
不过这个号码他将永远也不会拨通。达里尔需要照顾他的家庭。勇敢的战士已无法再战斗了。
回去之后泽弗罗斯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达里尔与菲因的相遇是不是也是帕特里的安排。应该不至于吧……没有他,达里尔只是一个有名的星海猎人而已。但达里尔的现状无疑符合帕特里想要的结果。
他是什么傻子,还幻想着能够与深海领主携手并肩对抗父神。再在这条甜蜜美好的道路上走下去,他就是下一个达里尔。固然,他有钱,可以雇佣人来照顾孩子处理家务,或者说,他们完全可以避免孩子出世,从而使他不至于落到达里尔的窘境,那肮脏,难闻,凌乱的家,哭闹的鱼崽,疲惫的伴侣,油头,肚腩,黑眼圈……但是,他将会多出许多原本不存在的畏惧,会变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再敢于孤注一掷去做至关重要的决策。
作为关键人物的命运出现改变。特里丰斯的历史亦将随之改写,最终驶入至高父神所翘首以待的轨道。他们将掀起点火连天,打破诺瓦娜的安宁与平静……不止女人,生活在两个世界的每一个个体都将被暴力与恐惧的阴影笼罩。
他需要对不该产生的情感断舍离,用理性的高层次自我作出正确的决定。深空航船载他徐徐驶向远方的星系,漫长的旅程将彻底熄灭胸中燃烧的爱情之火。埋葬掉那个年轻的、刚刚成年不久的他吧。让叛军领袖来主导这具身体。契约烙印像是银蓝的星持续在他的意识海上空闪耀。现在的泽弗罗斯已经可以很好地把它给完全忽略。
但这天,行驶的深空航船突然被一艘小形舰从后面追上来截停了。
“干嘛的啊?”
“突击检查?”
乘客们议论纷纷。深空船体积很大,很多人所在位置看不到外面的具体情况,获取信息全靠听说。传一会儿就变成星盗拦路抢劫了。前往奥德赛的航道因为偏远,不是很太平,常见星盗抢劫事件。某专业老师瑟瑟发抖地过来找他理论及作战全科拨尖的学生。
泽弗罗斯正坐在窗边看平板上缓存的电子书。用能力移过来椅子请老师坐了,安慰他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星盗再多也不会在刚出太空港就碰上,当帝国的巡逻舰是摆设。可能有罪犯混上了深空船想逃往偏远星系,被发现了,所以截停了飞船来抓人。”
不是星盗就好,老师放心了很多。不过碰上罪犯也挺烦的,“怎就让罪犯上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