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黎晔还没来？”

方桐秋很意外，他了解黎晔，就算临时有事也会跟他说一声。

“是啊，打电话关机了。”方令羽应着，注意力却转移到了他哥旁边的男人身上。他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好奇问，“这位是？”

凌肃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凌肃，是桐秋的朋友。”

说“朋友”二字时，不知有意无意，他停顿了半秒，让这个称呼在别人听来显得有些暧昧。

果然方令羽长长地“哦”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误会了。

方桐秋重新介绍了一遍，语气正式：“这位是凌肃，济仁医院凌院长的儿子，我们住同一个小区，之前有过交集。”

至于方令羽，他的介绍就随意多了：“方令羽，我堂弟。”

方令羽跟他握手问好，看向两人的眼神不算清白。

凌肃见两人有话要说，很有眼力价：“前面看见个熟人，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他前脚刚走，后脚方令羽就凑得更近了点，揶揄方桐秋说：“可以啊哥，换男朋友的速度快赶上我了，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

方桐秋就知道他那脑袋里装不了好东西：“别瞎说，就是普通朋友，碰巧遇见了。”

“我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他在侧面一直盯着你看，反正我不会这么看普通朋友。”他故意咬重了普通两个字，“跟慕色认识的那个分啦？”

方桐秋反应了半秒，蹙眉道：“他有名字。”

“好好，远哥行了吧？”方令羽好久没见他哥男朋友了，“说实话，远哥长得是挺好看，但各方面条件比刚才这个差远了，这个还是院长的儿子，换了算了。”

这几天方桐秋正因为分手的事心情低落呢，他非要往伤口上戳，脸一黑说：“到底是谁男朋友，你在这挑？”

方令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见好就溜，转头人就不见了，只留下桌上那杯没喝完的香槟。

等方令羽走了几分钟，凌肃才从同别人的交谈中抽身，重新回到方桐秋身边。

这次他手里的酒杯换成了餐盘，上面放着两块精致的小块蛋糕。

“空腹喝酒伤胃，你有胃病，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

方桐秋没想到他还记得这回事，说了声谢谢，接过了他的蛋糕，不过没有立刻吃。

凌肃：“你不喜欢吃甜点么？”

“一般。”

方桐秋对甜品确实没有钟爱，每年除了过生日象征性吃几口，也只有心情很差的时候会吃奶油蛋糕。

“这些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对于有胃病的人来说还是少喝为好。”凌肃关心着叮嘱，“胃疼起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话说到这个地步，方桐秋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勉强吃了两口蛋糕，正好他今天心情也不算很好，但愿奶油和巧克力的绵密能冲淡一些坏情绪。

等他吃完了手里那块小蛋糕，一擡头凌肃正在笑着看他。

“怎么了吗？”

凌肃擡起右手，用指腹抹掉了他唇边遗落的奶油。

方桐秋愣了片刻，今晚来宾很多，没有人会特意关注这个角落里正在发生什么，可对他来说这样的距离和动作还是过于暧昧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其实从上次张凝远拿他手机回了凌肃的微信以后，除了关心的伤口，凌肃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主动跟他联系过，当时方桐秋只当凌肃是普通朋友，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他就是再迟钝，也该明白凌肃的举动越界了，何况凌肃明知道他是同性恋，还跟他保持着过近的距离，意思不言而喻。

确实，凌肃是个不错的人，阳光开朗，会关心人，拥有不错的家境，但他还没这么快做好准备接受一段新感情。

方桐秋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你擦下手吧。”

“嗯。”

凌肃接过，一点点把手上的奶油擦干净，脸上还是带着笑，没多少尴尬情绪，反倒让方桐秋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方总？”

正好有人来敬酒，站在身后叫了声他的名字。

方桐秋回身的一瞬，手中的酒杯险些没拿稳。

“我是寰舟的王兴，之前咱们有过合作。”王经理端着酒走过来，“新的一年希望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合作。”

“当然，合作愉快。”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跟王经理碰杯，目光却始终没离开他身后的张凝远。

见他看向自己身后，王经理忙介绍：“这是我们部门的小张，上次展会就是他接待的您，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方桐秋敛回目光：“记得。”

王经理转头道：“小张，还愣着干什么，快敬方总一杯啊！”

张凝远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衬衣领带，是平时很少见的搭配，方桐秋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也没见过两次。他站在王经理身后，神情幽邃地看着方桐秋，在王经理的催促下才举杯道：“方先生，我敬你。”

他没跟着别人叫方总，只一如既往地叫他方先生，像他们初见面。

这给了方桐秋一种错觉，他从来都没拥有过眼前这个人。

方桐秋心里不太舒服，跟他一样把杯子里剩的酒一饮而尽。